参与的三十人皆是在阁内集中抽签,分好组后前去阁外的空地上比试。
抽签全凭运气,好坏难说。
烟月见自己同姜北并未分在一个队松了口气,又见那去年的榜首同榜二脸色难看的被分在了同一组,黑纱遮掩之下的嘴角勾了勾。
姜北是最后一组,本想跟着其中较为活络的几人去二层看别组比赛,却被灵音阁的侍女拦了回来。
“请公子至专门休息室先行等候。”侍女的声音不容置疑,几人被带去了地下的隔间。
小黑屋格外让人昏昏欲睡,外头歌会发生的一切姜北都无从知晓,闲来无事姜北淡定地打坐修炼。
这第六片音花炼出后姜北明显地感受到了灵海中的灵力更上了一级,每一滴飞溅的灵液隐约发出轻微的哼鸣声,五感也变得更加敏锐。
脚步声接近,应该是轮到自己了,姜北收了周身运转的灵力,站起身靠近门边,在侍女叩门的瞬间便打开门,对着对方眨眼道:“姐姐,轮到我了么?”
本不苟言笑的侍女在见姜北的笑颜后干了一天活的阴郁心情消散了许多,她点点头,有些含蓄地笑道:“嗯,公子请随我来。”
姜北边走边问道:“姐姐可知道现在结束的两组都是谁出线?”
侍女倒是没有隐瞒,直接道:“一组三号,二组十八号。”
姜北扁扁嘴,他可不知道烟月是几号,问了白问。
上了一层,侍女推开一道侧门,外面喧闹声瞬间入耳,步入人海,姜北有些恍惚。
场地上围了许多人,根本看不清人群的末端,只能见到一团团涌动的颜色。
收回视线,姜北站到已经进入场地的其他九人之间,站在了队伍的末端。
目前看来,自己要不就是第一个要不就是最后一个。
姜北倒是无所谓,在哪儿都一样,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三组!一号为头进行接歌,从左至右,超三秒未接者淘汰,每一轮积两分,请一号准备。”
一号是个青年男子,看上去异常紧张,嘴唇紧抿着看着众人投来的眼神看上去更加紧张了,身子都有些颤抖。
身边议论纷纷,同场外的人声混在一起,姜北听到了各种声音。
“不知道今日如何,我瞧这年轻人看着不甚牢靠的样子。”
“此轮声音如何倒是无所谓,比的便是应变之力,相信年轻人应该没问题。”
“看看吧,前面两组都是精彩得很,不知这组会如何?”
在一片喧哗声中,姜北听到那一号男子开口,场内微微安静了些,开场之人往往最为吸睛,青年男子承受了万千视线,看上去更加紧张了,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第一声。
万众瞩目中,他颤抖着带着哭腔开口——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场外场内罕见的寂静了数秒。
在场人脸色大变,特别是同组的其余八人,皆是凝固在了原地。
隔壁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一声,“超过三秒!九十七号淘汰!下一位!”
啊——
谁家好人灵音歌会唱《小白菜》啊!
尾音还偏偏是“呀”,难接,太难接了!
姜北脑子里全是小白菜地里黄,已经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了。
接歌这种东西最难接下去的就是这种语气词,“啊”都比“呀”好。
场外也是寂静一片,场外来凑热闹的三人组和满怀希望来的高帧皆是捂脸,完蛋了,这叫人怎么接?
“三,二,一,三十三号淘汰。”锣鼓咚咚敲响,一号青年身边的老头捋了捋胡须无奈叹气着往后一退。
但这一排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皆是闭着眼睛想着下一句如何能接,却越紧张越难以想,一个个涨得面色通红,五官拧到了一起。
想不出来,红温了。
锣鼓一声接一声,队伍中的人一个一个出局,越往后越紧张,也越是难以思考。
场外也变得紧张起来,窃窃私语声像是夏日傍晚林荫道上鸣叫的蟋蟀,形成另一种让人焦躁的音响。
“二十九号淘汰!”
“三十七号淘汰!”
...
姜北紧皱着眉,前面还有两个人,但淘汰速度很快,再不想出来,若两个人都淘汰了,那便轮到自己了。
想不出来高帧会掐死自己吧,姜北想着,望向了湛蓝的天空。
灵音阁不远处的一处屋檐上,南璃抱着猫坐着,看向远处场内姜北朝着自己这边望了过来,摸猫的手一顿。
看到我了?
姜北收回视线,他并没有看到南璃,他看的是天边的一处若隐若现的青色。
咚!咚咚!
锣鼓声响起,身边的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捂着脸退了出去。
“八十一号!”裁判难得喊了一声,因为姜北是最后一个了,若姜北再接不上来,那么这次接歌将成为灵音歌会举办以来头一次一轮游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