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体征调查处理总局。
於濯尘站在办公桌前,俊秀的侧脸被光线眷顾,深邃的眉眼从侧面来看更显得立体,低垂下的睫毛在光下晕开,向来挂着笑意的脸上没什么情绪。
光线焦点落在他手上捏着的那张纸上,像是一副静态画。
几息之间,於濯尘放下手上的纸张,看向对面的人。
“这就是仅有的线索。”
一桌之隔的是弗谖深居简出的正队长钱铖,目光凛冽地盯着於濯尘看,告诉他现有的情况。
钱铖比之楚惟更显神秘,如果说楚惟还有点亲和力那么钱铖就更显得难以接近。经年的阅历让他整个人浑身都带着一股气势,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当然这些人不包括於濯尘。
於濯尘和他共事已久,作为其直系领导,打过最多的交道,深谙其外冷内热的本性。
同时也是极少了解於濯尘真正内心的人之一。
听了他的话,於濯尘眼睫蓦然眨了眨,嘴角微微含笑,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只是一种习惯。
“有什么最新进展吗?”
钱铖摇头:“没有。他是主动离开的,应该是刻意不让外人找到,连手机等通讯工具都没带,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可以拿来定位的,同样的,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於濯尘淡声:“但是他去的地方是一个吃人的地方,不可能平安归来。”
“那你又能怎么办?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於濯尘未置一词。
他沉默了许久,钱铖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对他讲:“若你能找到去搜查的合适理由,我做主同意你去接人回来。”
於濯尘点点头,“我可以先斩后奏吗?”
钱铖:“……”
“滚滚滚。”
於濯尘看着他,蓦然一笑,“谢谢队长。”
出了办公室,於濯尘叫来了沈澈,问他一些事情。
於濯尘:“他有给你们留下什么话吗?”
沈澈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别时竟失联已经近二十个小时,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虽然都知道以他的能力敢独自去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免会担心。
沈澈的大呲花尾巴都没心情打理了,乱糟糟地在身后团成一团,毛发略显粗糙,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憔悴。
他安慰於濯尘:“队长不会有事的。”
於濯尘:“我相信他,但是我想陪在他身边。”
沈澈识趣地没接这话。
末了他犹豫了几瞬,对着於濯尘道:“褚家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要想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实属不易。”
褚家在褚寂旅的手中如日中天,明面上的名声好评不断,做的事情都是有利于群众、服务于政府的,然而背地里到底做了些什么,知道的人都有所耳闻,只是缺少一些实质性的东西。
“哪有那么多天衣无缝。”於濯尘评价道。
“啖人血肉总会留下骨头的。”
话毕,他扬长而去。
刚巧绕过一个弯头,视线中迎面走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对方个头和自己相仿,皮肤格外白皙,扣着一顶灰色帽子,稍长的头发从帽子下挤出来,半截垂到脖颈上。
於濯尘望过去,正正好对上来人的目光。
平淡,寂静,如同一滩死水。
下一刻,那滩水有了轻微波漾。
不远处的沈澈见到此景,连忙快跑几步到於濯尘身旁,快速喘匀两口气,这才对二人说,“我来介绍一下……”
来人首先扬了扬唇,平缓的腔调响起:“於濯尘。”
被精准认出的人挑了挑眉,友好地挂上同样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是我,久闻了,哥哥。”
蹇朝谇听着这一声,眼睛轻微眯了眯,但笑不语。
良久。
“蹇朝谇。”
-
褚家书房。
褚寂旅对着皎好的光线,定定凝视着捏在食指和拇指中间的那枚耳钉。
栀子花在明亮的光线下拥有了无限的生命力,点点微光却照不进褚寂旅的眼底。
他的眼底只有浓重的墨色。
这枚被觊觎已久的东西终于到了他手上,他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打开它秘密的方法。
他手指一卸力,任由小巧的物件落入掌心,微微用力一握,分明的棱角刺在柔软的掌心,冰冷异常。
别栀留给他的东西,不可能只是个简单的饰品。
正出神间,褚付昇敲了敲门框,迎着褚寂旅的视线跨过本就开着的门道,走到他面前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