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就是褚家夫人死亡的信息流出。”
别时竟垂下眼,带着一丝苦涩道:“成为我的母亲,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
菲里希佧否认他:“不,她从来都不会后悔有了你,她很庆幸自己成为了你的母亲,不要把无谓的伤害加以自身。”
“是吗。”
是这样吗。
你真的从开没有恨过我吗。
——时崽,不要哭。
我没有哭,我只是有些想你了。
很想很想。
菲里希佧看向对面颓败的人,不禁叹了口气,拿出了一件东西递到他眼前。
别时竟垂首不语,突然间视线中央出现了一个饰品,是一枚耳钉。
耳钉的光泽落进他的眼中,让他心思沉寂了几瞬。
“这是……”别时竟有些不敢触碰,愣愣地看着桌子上孤零零的冰凉的饰品。
菲里希佧给了他定心:“这是别栀交代我送给你的。”
别时竟伸出手缓缓靠近,在将要触碰到的时候倏地缩回手置于桌下,像是一场只要触碰产生自我意识就会消散的梦境。
他还不愿意醒。
他喃喃道:“我的吗。”
耳钉是一枚栀子花,银色上点了几颗钻,周遭用黑色边框构造,打造了一束顽强的银饰栀子花。
样子偏向中性,并不会因为是一朵花而显得过于柔和。
“这枚耳钉是我一周前收到的。”菲里希佧陈述事实。
“一周前,我莫名其妙收到一封信,信件里面除了一张纸还有这枚耳钉,写信人,是别栀。”
菲里希佧边说边从包里掏出来那张纸推到别时竟面前。
后者拿过一看,其实上面并没有说什么很多的话题,大概就是说了一些寒暄之情,以及挂念曾经的感情。
菲里希佧观望着他的表情,道:“这封信是从邮局寄到我这里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存进去的。至于为什么现在才收到,我想应该是别栀当初预料到了什么,但是她已经没有精力去做了,这就是最后的保险工作。现在时间到了,信件自然就寄出了。”
别时竟放下信件,摩挲着纸张下面的信封,上面清晰地盖着一个印章,是一只缅因猫抱着一束栀子。
他轻轻触摸,就好像她还在身边。
“那封信之所以填你的信息就是为了确保这封信能够到你的手中,并且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你现在的身份已经凌驾于太多人之上了,很少有人能截取到这个东西。”别时竟的嗓音平和,好像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但是这枚耳钉到底意味着什么呢?”菲里希佧疑惑道,她从收到开始就开始思索,但现在已经没有想清楚。
“你没有耳洞的吧?”菲里希佧确认道。
其实在对方落座的时候自己已经打量过了,别时竟耳朵上一点瑕疵也没有,更没有耳洞这一说。现在这么问,也是为了准确排除这种可能性。
“没有。”
半天想不出来缘由,她道:“总之,这枚耳钉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用处,或许是时机未到。”
菲里希佧出主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你愿意,可以去在耳朵上开个洞然后把它戴在身上。这样看来,就好像在保留她最后的东西。”
别时竟没吭声,似是在考虑其可行性。
“总之,这件东西的特殊性想来已经不止我们知道,该知道的人已经打探到了这个东西的存在,只是暂时还没有解码出来。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未知对于我们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至少,这件东西还可以守得住。”
别时竟将那枚耳钉握进手中,使了点力气让它在掌心之中被禁锢,冰凉的物体没有温度,坚硬的外形一点一点戳碰着别时竟的掌心肉。
在这一刻,别时竟才真正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不再是虚无缥缈。
“我守得住,我一定会。”
霎时间,冰凉的物体逐渐染上体温,和别时竟融为一体,就好像,别栀来亲吻自己的孩子一样。
毫无缘由。
爱意在悄无声息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