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好?”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氛围,嗓音有些发紧,带着公事公办的情绪。
临近凌晨,周围静得可怕,别时竟仍然守在办公室写报告整理卷宗。连续的当街暴乱杀人案和人口失踪案暂时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需要给领导提交的案情分析报告。他守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长时间都没有换其他的动作,唯有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别时竟才缓缓打了招呼:“下午好,菲里希佧会长。”
被叫做菲里希佧的是一位冰市人,中文说得却极其地好,像是土生土长的播音人,强调语气都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国籍。
“该怎么问好呢,那就早上好,别时竟。”
别时竟正对面的墙上有一面圆形的时钟,指针时间显示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说是早上好,也勉强说得过去。
“菲里希佧会长是有什么事情来告知我的吗?”别时竟快速结束了你来我往的问候时间,直接切入主题。
菲里希佧:“哦不不,别队长不用紧张。想必别队长已经知晓要来昉洲岛的行程了吧,我看看时间,已经快要到了呢。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我要等见到你面了再说。”
别时竟狐疑:“现在不能说?那为什么专门打一通电话过来。”
菲里希佧无奈:“我这次打电话是来确认你的想法的,万一你临时拒绝到来,我那些事情就没有办法亲口告诉你了。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当面说,那是因为会留痕。”
别时竟明白了。通讯线路再怎么安全,那也是公共平台,权限再大也还是会有人能压过一头,技术好的随时随地都可以通过这些通讯渠道知道他们想知道的一切,所以菲里希佧才会说不够安全。
到底是什么事情才会让菲里希佧如此谨慎呢?
别时竟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这一切只有真正见到了她本人才会知道真相。
他本来就没打算拒绝此次出行,只是菲里希佧这一通电话,给了他再一个不得不去的理由。
菲里希佧达到了此次通讯的目的,便要告辞去忙碌:“那就,昉洲见。”
别时竟看着挂断的通讯,盯着手机屏幕从亮起到熄灭,不算长的时间里面久久不能回神。
如果是关于她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愿如此。
-
别时竟今天没有开车,从挂断电话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路上,特意避开那些路灯大亮的地方。一向雷厉风行的他突然有些无精打采,连头顶的猫耳都萎靡不振,耷拉拉地微微垂着。好像这一刻他绷紧的弦才得以短暂地松弛一下。
四下无人。
初夏的夜晚没有到燥热的地步,几乎无人的路途中仅他一个人。他望着不远处的灯光和大厦,灯红酒绿的色调照在漆黑的夜空中。
那里有无限的热闹与喧嚣,有精彩的生活和生命,可这一切,都和他毫无关系。
他叹了一口气,像是无所事事那般漫步走在小路上,虫鸣蛙叫隐隐约约,在深夜连它们都知道疲累,时不时的声响构成了这寂静夜色中唯一的音调。
月光照不亮他的脸庞,星辰窥不进他的心房。
别时竟头顶上的耳朵突然动了动,唰一下挺立起来,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实则注意力早就落在了身后的阴影里。
有人在他身后。
他动了动耳朵仔细听,确定只有一个人,但是却并没有放下警惕。
那人好像也意识到了别时竟发现了自己,倏地从黑暗中蹿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别时竟身后,上手狠狠一锁,就要从后向掐住他的咽喉。
瞬息之间,别时竟侧身一偏,随即回身旋踢,蓄了力的腿脚在半空中被拦下被迫放回地面,迅速出手向来人格挡,几招之间就要擒住来人的脖颈。
别时竟手一抖,这才终于在打斗中看清了来人的脸,动作不经意一顿,疑惑地出声:
“於濯尘?你跟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