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先前的情况不同,此时时意身处北岳国,这一路倒还算得上顺利。而且因为再次有了明确的前进方向,所以她这次所花的时间,远比之前赶路的时间要短。
来到都城之后,时意便暂且在外城住了下来,同时暗中打听一些消息。
据她所知,如今的北岳国皇帝名为云泊枫,其下有三子,但如今表面上最得云泊枫器重的,要数大皇子云珏,年纪轻轻就已被加封为摄政王。时意有心打探,发现众人对于云珏的评价,无一不是称赞欣赏。
至于二皇子云珂,民间对他的传闻倒是不多,反倒没有他的母族贺家更引人注目。而他如今也与云珏一样,都住在皇城,由云泊枫单独赐封的一处宅邸中。
让时意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里并没有任何关于云瑾的任何传言。虽然在时意的印象当中,云瑾似乎一直都与自己在一起,但他更小的时候,应该也是在北岳国生活过的。可大家对于云瑾的存在,却像是根本不知道他这么一个人,即便是知道这么一个人存在的人,也都对此表现得讳莫如深。
时意虽有不解,但也无法找到答案。
她能够猜到,要想知道答案,就只能进入皇城。可她心中隐隐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倘若她真的靠近了真相,那从前的安稳生活或许就要彻底离她而去了。
然而现实根本没有留给时意纠结的时间,因为就在时意还在考虑,到底是继续想办法深入调查,还是暂且在外城避避风头,等过段时间,那些刺客不再跟着自己,她再离开北岳国的时候,整个都城却突然戒严了起来。
时意这些天一直住在一家客栈,城中发生这样的大动静时,她正巧坐在楼下吃早饭。外面街道上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客栈内大家的注意,时意正感到疑惑,就有人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外面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有知情的人在他身后说道:“你还不知道吗?最近咱们北岳国出现了敌国的奸细。这不,陛下得知消息后震怒,命令大殿下一定要抓到人。”
“敌国?难道是东溟国?”有人接过话茬,疑惑地问道。
“嘘——”那人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小心着什么,“这话可不能随意谈论。其实我也是听说,好像是那个地方的人。”
“——”
人群中一阵哗然和唏嘘声,虽然没有刻意挑明,但众人好像都对此心知肚明。
时意正思考着,自己如果在此时追问,会不会引起大家的怀疑。然而就在这时,邻桌的一个青年提问道:“请问,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听到这话的那人身形一顿,随即看向了青年,他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番,像是在判断着什么,随后才说道:“你这个年龄,当初发生那事的时候,你应该还小,不知道这事也正常。”
青年闻言也不恼,反而求知欲满满:“那不知这么大哥,可否为我解答一二?”
那人听了倒也没有因为这声“大哥”就摆起架子,他拖着板凳调转了方向,换了个面朝青年,“说起当年那事,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其中所牵扯到的人身份都非比寻常,所以并不能随意谈论。不过事情过了这么久,这又是在私下里,那我就给你简单讲讲,你可不要出去大肆宣扬。”
被这么一番警告,青年的神情也郑重了些。他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那人见状,这才将过往娓娓道来。
“这事说起来,还要说回四年前,当年北岳国皇城内局势不稳,为了争夺权力,城内多方势力都将目光转移向了资源丰富的南洲国……”
那人并未避讳旁人,所以时意也将那人的话悉数听见了耳朵里。她分明是第一次听说过于南洲国的事,可内心深处却有着一种难言的熟悉感。讲故事的人难免多了些添油加醋,道听途说的程度更大一些,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准确的信息。
据那人所说,如今的南洲国覆灭,几乎已经算是不存在了,而造成这一结果的,其实更多的是因为北岳国皇族争权时无辜的受害者。
说到南洲国曾经的富饶繁荣,众人无不唏嘘感慨,惋惜着那样的国度就此消亡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而且就我所知,当年二殿下其实也曾经偷偷去了南洲国,但是他根本没落得什么好,不仅被人伤了伤了手脚,回来之后也被陛下冷落。”
那人刚说到这里,旁边有人突然轻咳一声,“事关殿下声誉,还是不要妄议的好。”
被这么一提醒,那人也顿时醒悟过来,知道自己说得多了,他赶忙止住了话头,又冲青年挤了挤眼睛,“反正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你听过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