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骄轻轻一笑:“结契,可以。”
顾淮川神情一松。
鲜于辞却是惊愕,小心地抬眸去看宋骄的神色。
宋骄凤眸微掀,“只要你答应我,往后无论白锦城生死皆再也不见。”
他静静伫立在宗门前,青山群秀辉映着他艳红的裙裾,明明风华绝色无边,却只觉孤寂凄凉,像是黑夜到来之前最后一抹色彩的苍凉。
顾淮川彻底冷下脸,“宋骄,你在逼我!”
“嗯。”宋骄点头,“我就是在逼你。”
“因为我是宋骄,我不当第二选择。”
他就是心胸狭隘,骄傲自大,不可一世,没有人能够斩断他的脊梁,他也决不为任何人屈服。
话尽如此,宋骄推着鲜于辞准备走进宗门,袖摆却被顾淮川攥住。
“我……”
顾淮川话还没说完,爽朗的笑声传来:“你们聊得挺热闹,要不是吉时快到,我都不忍心打断你们。”
来者正是嵩阳真人和宋岩因。
鲜于辞见人,坐轮椅上弯身行了个礼。
顾淮川行了个标准的弟子礼:“何故惊动掌门和大师兄。”
嵩阳真人朝两人摆了摆手,随即看向宋骄,脸色微沉,“你跟我来。”
宋骄跟在嵩阳真人身后,瞬间如霜打的茄子。
宋岩因温和笑笑:“顾师弟不必担心,师父不会苛责阿骄的。”
一个顾师弟,一个阿骄,界线早已分明,只是宋岩因依旧温柔地笑着像是恍若未察般。
“二位先随我进去吧。”
在众人都离开后,宗门不远处树木暗影处,露出了淡青色衣袍的衣角。
“爹,我想取消结契大典。”宋骄跟了一路,终于按耐不住说出了口。
话音刚落,一道厚重灵力便朝他打来。
宋骄连忙闪避,“爹,有话好好说!”
“我问你,结契大典是儿戏吗!”嵩阳真人厉声问道:“还是说修真界赶来参加大典的三千人是你小孩子过家家的儿戏!”
“你让天衍宗的脸面往哪里搁?”嵩阳真人又抬手挥出一道灵力,顿了顿才说:“你呢,你把你自己又置于何地?”
“我……”宋骄哑口无声,也不躲了,站直着准备挨打。
只是灵力却是半天没有落在宋骄身上。
嵩阳真人无奈垂下手,只是说:“今日的结契大典取消不了,什么事等大典结束后再说。”
“就算是绑着,你和顾淮川两人都要给我顺顺利利完成了。”
“可是……”宋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嵩阳真人抬手打断。
“我叫鲜于辞带给你的玉瓶,你应该拿到了吧?”
宋骄轻轻一挥手,玉瓶便从储物袋中转移到掌心:“这玉瓶蹊跷的很,我既没有探到任何灵力,也在爹身边从未瞧见过,不知道用途什么?”
嵩阳真人看着瓶内缓缓流淌的流光,笑得神秘莫测:“时机未到,等届时你自会知晓。”
“切记,切记,一定要随身携带,丢什么都不可弃了他。”嵩阳真人神色严肃认真,“要把它视作比你的命还重要!”
宋骄看着玉瓶,莫不是里面是什么绝世至宝,还是说里面关押着上古凶兽,思维发散到他手中担负的是天下苍生的使命。
宋骄笑嘻嘻地将玉瓶重新收回储物袋里,“爹的话,我一定谨记。”
“只是,我不明白,宗门内修为高的修士多的是,”宋骄不解,“为什么爹要让阿辞交给我。”
嵩阳真人忽地哈哈大笑,拍了拍宋骄的后脑勺,“我儿问得好!”
“老夫也不知道为什么。”玄而又玄地笑容又出现了,“可能是天定的吧。”
“……”
宋骄就不喜欢看他爹卖关子,装作什么得道高人一样,神经兮兮的。
“时辰不早了,快去准备准备。”嵩阳真人将宋骄带到住处,“爹还等着见你嫁人的样子呢。”
“虽然修真界不像凡间盛行嫁娶、送亲之类的礼仪,但爹……”嵩阳真人止住了之后的话,随即笑了笑。
宋骄心中闪过一丝怪异,“怎么了,爹?”
嵩阳真人摇了摇头,“无事,只是想快点见你嫁娶的盛装模样。”
“爹,你这话说得像是马上就要见不到一样。”宋骄推开门扉,“既然爹如此期待,我一定不闹性子,绑着顾淮川也一定会完成大典。”
嵩阳真人欣慰地点了点头。
嫁娶前,装扮不宜与亲人相见,宋骄关上门,坐在镜台前,今日一早他精心准备好的红盖头,还整整齐齐叠放在镜台前。
他轻轻拿起红盖头,丝滑布料上还精心绣着他苦练了两个月的交颈鸳鸯,从前在确定婚期时他就开始满心欢喜地准备各种东西,如今瞧见却只觉得碎瓷残渣,余满地疮痍。
罢!就当是为了给父亲、宗门和全修真界人做一场秀。
红盖头轻飘飘地垂落,就当作是安置他曾经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