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山脉低平处,一支浩荡官军甲光向日金鳞开。
“居然走这么快,你司马谨求难道用飞的?”
司马骜眼色发狠,不去理会大哥的到来,当即出发。
高山崔巍,水流汤汤(shāng shāng)。
瀑布轰鸣中,众人一身濡湿。
置身激流前,司马骜手舞足蹈:
“入口呢?”
管韬丁准瞿良三人冷眼相视,飞鱼般直窜入瀑布。
嵌入山体的万斤巨门已升起,水幕后是另一方洞天。
司马骜火速率领大部队入内。
巨型溶洞里,钟乳石滴滴答答地落水。
司马骜眼珠子乱转,猛甩脑袋上的水花,疯狂地叫嚣:
“张老九,本帅记得昨晚你拿着图说过,接下来该往这边走了吧?”
顾栖和杨缮都道:
“别大意,这只是第一道门。”
溶洞似乎天然形成,肉眼观测不出风险。
若仔细瞧就能发现,洞中地面与岩壁均荧耀着诡异的光,或淡紫、或青蓝,夹杂有不为人知的物质。
司马骜恶狠狠地薅起小马:
“小瞎子,让你九哥那伙人开路。而你——就乖乖待在本帅的身边。”
“九哥,不用管我,我可以。”
小马稚嫩而坚韧的嗓音,洞穴上方回声不绝。
洞里不起眼的一角,有条逶迤小路,通往山体更深处。
小路狭窄,两侧都垂下水帘,哗啦啦啦的,疏不疏、密不密。
顾栖与杨缮对视,一同用眼神示意三个小年轻。
“小心别碰水!”瞿良这样喊着,和管韬丁准又打起头阵。
司马骜的人马跟在顾栖等人的后方。
刚踏足小路,就有人不听劝,伸手去撩拨水帘。
垂直下落的水帘顷刻起变化。
无数细流凝结成一杆粗宽的水枪,朝着那人扫射过去。
水枪力量无穷,水质也并不寻常,当中或许掺杂强酸之类。
一眨眼,那人腹部便漏个盆大的窟窿,一命呜呼。
司马骜的人马大惊,队伍立即生出骚动。
管韬丁准两人飞速腾身而起,合力在酸液水帘两侧架起提前备好的挡板,才算平息众人的惶乱。
看见有人血溅当场,司马骜的一干部下终于不敢再掉以轻心,老实听从起顾栖等人的指挥。
再往前,小路愈发逼仄,好在两旁水帘势头也渐小。
大部队不得不排成长龙,太山君挨了司马骜鞭子,也只能四脚爬行。
司马骜手抓小马、身骑太山君脖子,倒是省力得很。
小路九曲十八弯,危险看似已解除。
众人忽而上行、忽而下行,不知穿梭多少座峰峦。
暗无天日的空间里,半天即逝,小路变宽的同时,高度也陡增。
一道顶天立地的石门,屹立于前方,肉眼估计起码千斤之重,跟山壁镶嵌得严丝合缝。
司马骜兴奋大嚷:
“张老九,昨天你在图上给本帅指过这儿,这便是留侯遗境的第二道闸门了吧?本帅来时可是带了不少的炸药,炸开这道门如何?”
“司马骜,你也忒着急了。炸药……迟早会有用武之地。”
顾栖冷笑,转而面冲管韬丁准瞿良三人,吩咐他们仔细观察石门。
“机关找到啦。”
瞿良手指山岩上空。
“上去。”
管韬丁准即刻搭了人梯,一个踩上另一个肩膀。
瞿良飞身而起,蹬着管韬丁准两人,扬手触到顶壁一块微凸的山石。
碎石殒落,震耳的轰隆声又起,石门平缓上移,露出后方的通路。
和之前相比,这重闸门开启得实属容易。
司马骜大呼过瘾,准备携领人马通过,刚升到顶端的石门,又快速下落。
“门为什么又要关上了?”
司马骜飕飕往后退,提溜小马跳下太山君脖子。
杨缮一板一眼地回应:
“这处机关理当就是如此,闸门无法在高点停留。”
顾栖瞟瞟太山君:
“司马骜,到你‘爱宠’出马的时候了。”
司马骜稍加思索,理清顾栖的意指,鞭子猛抽太山君屁股。
太山君向前奔去,肩膀刚好扛住下落的石门。
重压加身,这只庞然大物青筋暴凸,脚下地面陷出深坑。
司马骜统领大部队前进,杨缮等人依然在前方探路。
顾栖则不断深咳,行动一步步迟缓,掉到司马骜队伍的末尾,清影飞萦着血沫,塌缩成一团乱麻。
近百人陆续穿越石门,太山君不堪重负,也得尽快撤出身子。
就在这只“怪物”要挪步时,顾栖咳喘再难消止,身躯倾颓在他脚边。
同一刻,石门底部闪现大团的寒芒。
顾栖困厄地昂头,只见石门下沿带有缝隙,刚刚众人相继通行,没有任何人留心着瞧过。
飞速旋转的巨型滚锯,忽然就从缝隙当中探出头。
“九哥——?”
小马惊愕僵直身体。
滚锯呲啦炸响,淹没小不点声音。
门下光晕晃瞎众人的眼球,顾栖和太山君两个,双双被声光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