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走时顺道将烟婉也拐了出去,“烟婉,你平日为万罗殿操劳,如今千泽回来了,你也随我们去黄泉阁快活快活吧!”
烟婉心中其实并不想去,向云千泽投去求助的目光,没成想云千泽会错了意,大袖一挥道:“允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池月和云千泽两人,池月忽然想到一件事,若是他们直接到了冥界,那大师兄呢?
“大师兄可知道我们的去处?”
云千泽静默一瞬,“倒是将这事忘了。”旋即指着书案上的笔墨纸砚,“要不你与他修书一封?”
池月已经可以想象此时的大师兄定是将他们一起去过的所有地方都寻了个遍,他一定很着急,说不定还会觉得是云千泽故意接近,蓄谋已久,别有所图。
见她蹙着眉头,云千泽身体微微前倾,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池月摇了摇头,“我并未觉得自己有哪里不舒服。”
她对云千泽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到疑惑,怎么感觉他好像在紧张自己。为什么他老说自己受了伤,可她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人界。”池月边写边问道,墨色的信纸上渐渐浮现出一行行娟秀工整的金色字迹。
人界通常所用通常都是普通的白纸黑字,因此池月在这墨色信纸上书写的时,总感觉自己的每一笔都像是在某种神秘古老的诏书一样,下笔很是小心。
“生人入冥界,于身体有一定损伤,也许会折损寿元,既然你阴差阳错来了这,那便在这里待几天再走吧。”
……
怪不得方才对她如此紧张,原来是因为这个,池月神情复杂的望向云千泽,明明是他带着自己来的这,怎么这话从他嘴里说的这般轻松,竟连一点负罪感也没有。
也是,毕竟折损的寿元和身体也不是他的。
这封信传到衡安那里的时候,衡安正一身疲惫的躺在榻上,脑海中各种奇怪的想法反复交织,比如云千泽以小师妹性命相要挟,让暮云山打开结界,解除山底镇压的邪祟;再比如小师妹被云千泽炼化成只会杀戮的混世魔王。
他也不是没往好处想,也许是小师妹伤情严重,云千泽带她去寻救治之法去了。
人界正是深夜,万籁俱静时。
衡安房中还亮着微弱烛火,墨色信纸出现在半空,他瞬间警惕的坐起身来,手习惯性的按上一旁古剑,只见纸上面金色字迹缓缓浮现,他很快便认出了那是小师妹的字迹,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能自己组织语言写信,应是没有他想的那么夸张。
不过等他阅完全部内容后,衡安脸色再度阴沉了下来。
所以云千泽是带着小师妹回了自己家?两人还要在那游玩几日再回。
他都没有问过她这个师兄的意见,就私自将小师妹带回带了回去?这下好了,他跟长远师伯和掌门更没法交待了。
——
第二日,池月秉承着既然亏已经吃了的想法,那她定要将冥界里里外外全都逛个遍,才不负她身体所受的苦。
她趁云千泽与鹤西商量政务时,只身走了出去,池月想起昨日孟婆说过,可以去忘川寻她。
她四下乱走,不知不觉间无意踏入了黄泉路,黄泉路并不清净,拥挤非常。
入眼的是一群白色灵体,这些亡灵没有实质的身体,他们的状态停留在生前最后一刻的模样,自然安详而亡的极少,很多都是缺胳膊少腿、皮开肉绽无头无眼这样的,他们歪歪斜斜的走着,这景象着实瘆人的紧。
池月脚下步伐加快了些,她看见远处一片火红,便朝那个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池月感觉有几道目光紧紧的盯着她,这些目光与方才她榻上黄泉路的目光不同,而是阴暗的兴奋的,透着几分跃跃欲试的。
是发现她是生人了吗?
如果人界里有邪祟可以占据生人的身体,那在冥界是不是也是如此?
池月悄悄试探着自己身体中的灵力,发现体内空空如也,她竟是连一成的灵力都很难聚起。
是因为现下身在冥界,所以受到限制了么?
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下一秒那几道目光的主人向她一拥而上扑了过来。
这些灵体在触及到她那一刻,一个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紫色长鞭紧紧缠上他们的咽喉,几个灵体被捆在一起强烈的反抗着。
“放肆,入了黄泉还不安分。”
孟婆转头望向池月,“你怎的一个人就来了?连个领路的都没有。”
池月有些抱歉道:“我本想一个人四处逛逛……再去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