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不禁有些纳闷,“怎么柳府如此大的一座宅子,竟然连一个看门的门丁都没有么?”
衡安先是微怔,然后一脸正色问了前来开门的小姑娘:“灵萝,我看见了柳家的传信,柳兄可是出了什么事?”
听闻此言,这位名叫灵萝的女子脸上的欣喜之色渐渐消失了,悄然漫上了一股忧愁和悲伤。
她让开身子引几人进了门,小心的确认门户已关好,领着几人在院中穿梭,过了幽深的长廊,过了一小片桃林,进了一座朱红的小楼。
路上灵萝走的极其沉重步调缓慢,开口嗓音都是颤抖的,“我家公子不知何故,从半月前就沉睡不起,我们......我们都差点以为他......去了,可是心跳鼻息又一切正常,但就是一直没有醒来。”
听见此话,几人相视一眼,心下一沉,又是久睡不醒之症……难道……
见满府上下除了灵萝再无其他人影,衡安道:“府中其他人呢?”
灵萝说到这里立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他们都以为......公子怕是不成了,便早早离去另寻他主去了,真是树倒猢狲散,我发觉不对时便立刻派人去往暮云山寻你了,可是派去的人一波又一波,就是没有回来的,我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日日守在公子身边,盼着他能早日醒来。”
“你派人去了暮云山?那你可曾传信于我?”
灵萝摇了摇头,“我并未传信给公子。”
“那这封信是谁写的……”衡安从怀中掏出一张叠的十分整齐的纸张,牵着其中一角抖开,信上笔记陌生,并不是柳柒的字迹,他一直以为这会是灵萝的笔迹。
此时看来,此人定是知晓柳家有难且对情况十分熟悉,难道是自府中离去的那些人?
几人并排而走,池月转头瞧见衡安的脸色晦暗难明,便也没有开口说话,一路行进小楼前都默默不作声。
反倒是云千泽对着满园春景赞叹道:“这片桃花不错。”
桃花之后便小楼,小楼周围的桃花更是旺盛,三人打量着眼前的朱红小楼,三层小楼在这座府邸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位置也格外偏僻。
朱门轻启,灵萝引着几人上了二楼,屋内虽看起来陈设简单,但却无一不透露着主人的雅致,一楼全是存放药物的药阁,二楼则是一间内室。
内室也是以清新闲适为主,屋内有刚开|苞的栀子花,散发着微微清香。
锦绣屏风之后是一张雕花木床,床上躺着一个面色红润,容颜清秀的男子,看起来就像正在熟睡之中,呼吸均匀脉搏平稳,并无异常。
当然这是普通人的看法,对于修仙之人来说,这样的情况绝不是“睡着了”或者生病了这么简单。
衡安并未说什么,只是伸手往床上之人的眉心点去,探了探他的灵识。
池月站在衡安一侧,看着衡安的眉头慢慢皱起,深觉此事绝不简单,恐怕与辰参之状极为相似。
又看了看身边的灵萝,觉得这女子似乎也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她虽然看起来娇弱胆小,但对主子的这份情意却可谓是感天动地。
“师兄,如何?”
衡安转身问身后的灵萝,“柳兄沉睡之前可有见过些什么人?或者有发生些什么特别的事吗?”
灵萝仔细回忆了好一阵子,才慢慢道:“好像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公子没有这样之前,府中也一切正常,至于见过什么人......这宅子乃是我们公子的私宅,平日相交往来之人甚少,倒是公子那段时间天天早出晚归的,总说是去寻什么珍稀药材。”
衡安继续追问,“珍稀药材?那去了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灵萝又想了好一阵子,“好像,好像是落微谷。”
落微谷么?衡安扫过面前胆小低眉的女子,嘱咐道:“灵萝,你务必看护好你家公子,我会将此楼设下结界隐去,旁人是看不见这栋楼的,如遇危险,躲进这楼,也可保你们一时无虞。”
灵萝杏眼看着衡安,眼里全是感激之色,然后重重点头,“嗯!我一定会照顾好我家公子的。”
灵萝像终于等到了救命的良药,心里终于安定了下来,这半个月她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活,此时见着衡安来了,她脑袋里紧绷的弦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替床上沉睡的柳柒轻轻掖了掖被角,将窗户小心的支起来,微风轻轻起,有阳光照了进来,给屋子里添了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