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小心翼翼将长须缓缓从她手中扯出,朝身后道:“来人,将我们的令牌拿过来给诸位瞧瞧。”
很快便有一脸带面具的男子捧着一张令牌走了上来,那令牌通体墨绿,其上并未刻有名字,而是一张脸谱。
“这才是我千面门的令牌。”
可是掌门师父给的信息又怎会有错,捧着令牌的男子弓着身微持着上呈姿势,看起来很是恭敬,池月思忖着想要拿起细看。
手还未触及到那令牌,却被云千泽一把拉住。
“我来。”
池月不明所以,抬眸向他看去。
只见玄衣墨发的少年神情从容,修长手指缓缓捏起那墨绿令牌,然而那令牌在他拿起的那刻,莹莹绿色迅速攀上他的指尖,令牌在他掌心倏然化为粉末消散。
他的掌心涌出沉沉黑气,那道绿意继续向上,顺着腕处蜿蜒而上,直至攀上他的脖颈才肯停下。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池月怔愣了一瞬,很快做出反应,灵力顷刻在掌心汇聚,也向云千泽脖颈处去。
“门主这是何意?”衡安自后一步上前,将剑架上老翁的脖颈,声音阴沉沉的。
方才他一直在后方默默观察着场上情况,那人走上前来时,身上并无什么异常。
谁成想问题会出在一枚小小的令牌上。
云锦又惊又怒,这样的事竟然就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随即一掌将那刚刚捧着令牌将将站正的男子打飞。
面对池月担忧的目光,云千泽倒是淡定的紧,慢悠悠的甩了甩手,像是想将那腾腾黑气甩掉。
冰蓝寒气顺着绿意攀过的痕迹一路向上,与那抹绿意纠缠着相融,怎奈那绿意速度越来越快,她始终慢了一步。
绿意抢先一步在云千泽颈处绕了一圈,慢慢化为实物,池月继续催动灵力紧随其上,似是看出了它的用意,心下一紧,忙道:“千泽君!别动,你千万别动啊。”
那老翁朝过瞥了一眼,依旧笑呵呵的,“还要多谢诸位帮我退敌。”
而后似乎终于想起来颈上还架着一柄利刃,拿出折扇轻轻将剑推了出去。
衡安想用灵力给予一击,却见他慢慢走到云千泽身边,摇晃着扇子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嘴上碎碎道:“老夫只是想看一看那传闻中的若幽花,你们给我看看不就得了。”
末了又将折扇一合,原地站定,有些难为道:“你说这,哎呀,这又是何苦呢?”
他周遭又续起红针,红针向池月和云千泽游去,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
这些针看起来像淬了毒,若是齐齐而下,他俩怕是要被扎成筛子。
眼下池月已顾不上这些了,她现在最要紧的事,便是阻止那根极细极长的丝线不要收紧。
否则……这样的后果,她简直不敢想象。
老翁在外围笑得无比和蔼,声音中带着几分诱/哄,“来,将若幽花乖乖交给我。”
“交给我,你便不用再受这些罪了。”
衡安收起灵力,沉默着站在原地。
“大师兄!你怎么回事!刚刚怎么不打他啊!”松明悄声道。
然而只有衡安自己知道,他刚刚是怕了,经过荆子衿和清竹的事件后,他开始变得畏首畏尾。
他刚刚明明可以给那老翁一击,可他惧了,那个方向站着的除了白发老翁,还有自己的师妹与同伴。
他惧怕着再次重蹈覆辙。
听了池月的话后,云千泽再未动过,颈上的冰蓝灵力冒着寒气,他觉得自己的血液流速也跟着渐渐变慢了。
他的嘴唇渐渐开始发白,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哆嗦着。
而那抹泛着绿光的丝线似乎终于完成了测量,开始慢慢收紧。
冷……好冷……像坠入冰窟般。
他听见那老翁的声音还在继续,越来越模糊。
“我无意与诸位为敌,只要你们交出若幽花,我便可放你们离去。”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仿佛下一秒就要睡去。
见他眼睛似要合上,黑气也开始向手臂蔓延,池月急切道:“千泽君!”
见他毫无反应,池月又道:“云千泽!”
“别睡,你别睡啊。”
老翁嘴角现出胸有成竹的笑意,抬扇遥指红针中央的两人,“否则……我就先杀他们。”
“再杀……你们。”扇子缓缓向外面三人移去,他语气中有十足的把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云锦不由冷笑出声,道:“好啊,你干脆一道杀了。”
“将我们统统都杀了,我看你的若幽花还怎么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