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衣衫的人破开千面门的大门,千面门众正与之缠斗不休。
千面门,门如其名,有弟子千人,其下子弟皆带有全脸面具,面具上脸谱各不相同,无一重复,且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前方一片混战,看着众人那副拼命的架势云锦有些疑惑,“这怎么打起来了!也未曾听闻近日有什么大事啊。”
“大事?”云千泽幽幽道:“神花若幽被崭,难道不算是大事吗?”
“这花虽于我无用,可对你们这些人间仙门的修士来说,难道不是至宝吗?”
他们一路经历其中,取花时他们身在渊底,又与巨龙缠斗,自是察觉不到空中异象。
而他们几人相处和睦,又无人对这花生出别的心思,自然是感受不到那些为取神花不惜甘愿送命之人的心境。
若是有朝一日……这谁又说得准呢。
眼下厮杀激烈,以言语息战大是不能了,又不能过早暴露身份实力……
池月正思索着,一柄折扇从屋内破空而来,扇面处于半空中倏然化成千计细针,尖端冒着红光其上附有磅礴灵力。
“你们也是前来污我千面门摘得神花,趁势劫掠的?”
“我千面门虽属仙派末流,但也不容人人上门欺侮!”
半空中陡然出现一个胡须长白,身高不足五尺的白发老翁。
前面那声音听着明明正值壮年,怎么出来的是个白发老头啊。
那老翁佝偻着身子,走路一颤一颤的。
那些细针在快要触及到他们时,被松明祭出的归一剑气扫出三尺开外。扇子重新回到那老翁手中,红针在老翁两侧盘旋。
“你这老头儿,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啊?”
松明皱着眉头,望向脚刚着地的老翁。
老翁哼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没好气道:“要不然你们还能来作甚?”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只是近日频频上门挑衅者太多,都来问他们到底将神花藏于何处了,可他真是冤枉的很呐,他见都没见过那神花到底长什么模样。
他们送走一波还来一波,同属下界仙门刚开始还能客客气气的讲上几句,可没得到满意答案便要动手的人也大有人在。
这一来二去传来传去,找上门的更多了。
池月也不生气,往前走了两步,“门主可想让我替你解门下之危啊?”
老翁听后狐疑的打量着几人,前面四人看起来年岁并不大,唯有后面那个苍蓝衣袍的男子看起来年长些,随即不屑一顾道:“就凭你们几个小娃娃?”
又瞧着这几个孩子见到此等场面神情镇定,他又想人不可貌相,近年来仙门中人才辈出,有些小辈他甚至未曾见过,万一他狗眼看人低,错过了绝佳的好帮手岂不更是吃了大亏。
他在原地踱了两步,像是再思考着什么,斟酌了半晌,道:“眼下能解我门危局的唯有神花现世,要不然这些人还是会往来无休。”
池月走向云千泽,云千泽轻咳了两声,缓缓从袖中掏出若幽花,花上还泛着淡紫色的光晕。
“神花在此。”
混着灵力的轻灵女声响彻千面门,她忽然想起那蛟龙沉入巨渊之时曾降下预言,摘得此花必遭灾祸。
如今靠着微末怀疑,千面门便遭此浩劫,若是能用这花解去这无谓相争,也算是为这花积了功德一件。
尚在厮杀中的众人听见声响果然暂时停下手来,朝声源处望去。
里外众人很快聚集到千面门前的空地上,齐齐望向玄衣少年手中的淡紫色花枝,那花枝一如当初崭下时那般鲜活。
确认花枝与古书上无误,最先朝他们扑过来的人,却是那个白发老翁。
云千泽灵巧转身,将若幽花护在掌心。
“你这老头!我们为救你千面门才拿出此花,你倒好!反而想吞花入腹!”云锦走上前去一把拽住那白发老翁的胡子道。
老翁也不顾此时长须握在旁人手中,兀自在神花周围徘徊,甚至还有几分不耐,笑眯眯道:“你懂什么?老夫已活了近百岁,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传说中的神花啊。”
他又欲伸手去夺,池月抬手做挡,老翁又道:“别这么小气嘛!老夫就是想看看。”
松明也看不下去了,出声道:“看就看呗,你上手做什么?”
背后众人见老翁扑了上去,生怕被其抢先拿走,均朝池月他们扑来。
“清灵!”
清灵剑应声而出,天空飘起小雪,坠落的雪花顷刻凝成万千尖利冰凌,向扑来的众人煌煌示威。
在场的几人中,只有松明与池月方便动手。
衡安多年前曾下山历练,一出手便会露了身份,而云锦做为正玄宗宗主之女,更是不能随意出手参与仙派之争。
云千泽就更不用说了,拿个花行,动手也是万万不能的。
只有松明与池月,在下届仙门未曾露过面,又未穿着灵衍弟子独有的服饰,出手也便无所顾忌。
众人惊异于眼前天气骤变,好在不是风雪同来,那些锋利的雪花若是向他们刺来,上面冰寒的蓝光看起来会令人当场毙命。
然而还是有些胆大不要命的在冲在前面,那些胆子小些的,脚步虽然放缓了些,却终是没有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