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的感觉……”
如风拂面,可以感受却无法触及。
女子左胸处有一个洞,那是之前中箭的地方,现在却空落落的透着光,看起来有点渗人。
“吓到你们了吗?”
温柔空灵的声音抱歉的问着,这一问另众人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女子望向云千泽,问道:“你是谁?你怎知我栖身屏风中?”
“我是谁你无需知道,以血泪为引绘成的屏风,其中藏着数不清的执念与相思,昔人已去,强行将你附于画上又有何用呢?”
女子笑的淡然温雅,怅然叹息,“是啊,又有何用呢?”
“元娘,元娘,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颤抖沙哑的男音从黑暗中响起,男人鸦青色的长袍划破黑暗,四周亮了一瞬,周围景物变幻,再度陷入黑暗之中,画中场景在众人眼前重现。
夜幕漆黑一片,天空惊雷乍响,疾风骤雨转瞬落下。
众人一滞,云锦被这惊雷吓的一激灵,松明察觉后,轻轻挽过云锦的手,“你不也有害怕的东西吗?上次崖洞之中竟还捉弄于我。”
云锦正欲辩解,却听见松明道:“莫怕,我护着你。”
雨夜长街上,元娘一身红衣奔跑在雨幕中,像是不要命般向前狂奔,身后是一群身着银甲的侍卫。
为首的胖子停下来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喊着,“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大公子有令,要抓活的,万万不可伤其性命。”
然有一只离弦之箭划破长空穿过雨幕,直直射入女子的胸膛。
远处高楼上的锦衣男人放下弓箭,闭目邪魅一笑,“跑啊,接着跑,看你还能跑到哪去,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染指半分。”
雨越下越大,中箭的女子看向前方,恍惚间好像看见雨幕中一个男子身骑白马拿着银枪向她而来,女子虚弱的吐出两个字,“袁郎……”
男子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女子如落叶般跌落在地,抬脚踩上马背,往前飞去,白马扬蹄长鸣候在原地。
“元娘!”
声嘶力竭地叫喊声响彻长夜,元娘被男子揽在怀中,看着浑身是血的女子语无伦次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女子唇角鲜血流出,绽出一抹笑容,微微摇了摇头,“袁郎,听闻此战大捷,我很为你高兴,这嫁衣……我本是为你而穿的,只是……以后山高水长,我……不能……再……陪着你……了。”
男子颤声道:“我带你去找大夫,你撑住……你撑住。”
“这人你不能带走。”背后银甲侍卫冲上前来阻拦,只见面前男人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势,红着眼道:“滚。”
这些侍卫虽然害怕,但还是伸手拦住了去路。
双方僵持不下,那个胖胖的首领终于赶了上来,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二公子你们也敢拦。”
得到呵斥后,侍卫们才让开了道。
首领点头哈腰道:“二公子,您常年征战在外,这些侍卫都是新来的,不认得您也情有可原。”
首领还在嘟嘟囔囔说着什么,男子已抱着女子远去了,两人的衣襟被鲜血染红,血水又顺着衣襟滑落滚进雨水中,留下一地血红。
元娘在男子怀中似是颠的难受,口中鲜血愈来愈多,艰难道:“袁郎,没用的……停下吧。”
“医馆就在前面,元娘,你再忍忍……再忍忍。”
男子执拗的不肯,脚下步子愈发快了,已是深夜,街上医馆早就闭门歇息了,望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女子,男子一脚踹开医馆大门,“有人吗?来人!快来人啊!”
医馆大夫歇在后院,被这暴力的踹门声猛然惊醒,披着件薄衣就出来了,见到两人后先是一愣,随后快手快脚的拿来药物纱布和诊箱。
却在探了脉搏后,对着男子摇了摇道:“二公子,此一箭直入心脉,已是重伤难治无力回天了。”
听见噩耗男子将女子紧紧抱在怀中,两人衣衫尽湿浑身血迹遍布,那女子本就只剩一口气在,现在更是难以喘息,喉间轻轻挤出一个字,“疼。”
听罢男子立马将怀中人放开,为她小心抚去脸上发丝,像至宝般怜惜。
两人相顾无言,只有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元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袁郎,能在你怀中死去,我已无憾……忘了我吧……忘了…我…袁……郎……”
而后女子闭上了眼睛,渐渐无了声息。
男子抱着元娘悲拗痛哭,这一夜,他失去了毕生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