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站在檐下一边赏雨一边问身边的云千泽,神色淡淡,“千泽君为何要抹去他们的记忆。”
云千泽不答,望向阴沉沉的天幕,反问道:“凡人之躯如何能见鬼差勾/魂?你们虽是修仙门派,却离神仙终究是差了一步。”
“那为何我的记忆没有消除?”
“你莫不是忘了,那日在幻境中,你牵了我的手。”
“牵你的手又如何?”
“牵我掌心者,便是我的人,会被印上特殊的记号。”
池月摊开自己的手掌左瞧瞧右看看,低声嘀咕了起来,“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云千泽听见池月的小声嘀咕嘴角漫上了一丝笑意,赤雪识相的从池月的臂弯上跳下去,云千泽顺势牵起池月的纤纤玉手,池月不自觉的手握成拳,嫩如葱根般的手指被轻轻展开,露出光洁的掌心。
云千泽两指轻轻往上一点,一朵红色彼岸花悄然盛开在池月掌中央,花瓣妖娆艳丽,只那一瞬随即又慢慢隐去。
池月只觉得掌心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目睹了一朵花开,可惜好景只一瞬。
池月缩回了手,背在身后,“那这么说来,牵你掌心者都会被印上这个?”
云千泽懒懒道:“也不是人人都有你那么大的胆子。”
在阴界可没有人敢牵他的手。
日子平静,池月突然有点想暮云山了,想爹爹,想师父,想一众师弟师妹。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池月伏在案上,埋头细细写了封家书,时不时抬头瞥向窗外,院中衡安和荆子衿正在比武,池月甚至隐隐听见云锦在一旁的叫好声,笔下字迹娟秀工整,渐渐铺满纸面。
池月想起那枚墨色令牌,在纸上细细描绘出纹样,想问一问师父和爹爹可曾见过。
指尖悄然幻化出一只木鸽,形状栩栩如生,将写好的信纸小心卷起来扎上冰蓝色的锦带,放入木鸽腹中。
池月伸手点了点木鸽的眼睛,木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抖动着翅膀。
“去吧。”
木鸽在案上走动了两步,展翅朝暮云山飞去,外面虽有细雨,可木鸽身上滴雨未沾,逐渐消失在濛濛烟雨中。
三日后,天空终于放晴,阴沉了几日的天际终于露出了微光,浮云遮眼,分去几许烈阳的热情,几人离开竹屋打算去往谦城。
临走之时,池月拿出一支玉笛交于荆子衿,“这支玉笛,你且收着,好好珍藏,日后自有用处。”
荆子衿双手接过,手指摩挲起玉笛笛身,看着眼前玉笛,莫名有一种熟悉之感。
那日,清竹朝荆子衿奔去,手上玉笛滑落,池月留神用灵力将玉笛接住,才不至于玉笛落地摔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