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烊赶忙给他开了电视,手里拿着遥控器,眼睛却紧紧盯着陶星燃,压制住心头的亢奋:“你要看哪一部动画片?”
陶星燃眨眨眼不说话,宋泽烊就一部一部的调:“看这个?还是这个?看猫和老鼠好不好?”
陶星燃轻轻点了下头,电视机屏幕上就开始播放起了猫和老鼠。
宋泽烊坐在陶星燃的身边,手心直冒汗,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陶星燃的状态。
他这次没有去叫医生,他上次就是因为去匆忙喊医生了,结果一回头陶星燃就再次睡了过去。
所以他这次一步都不离开,想看看陶星燃能够保持清醒多久。
陶星燃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眼睛里比上次有神采多了。
他专心致志地看完了一整集猫和老鼠,期间甚至还会笑,微微笑那种,不会出声。
一集看完,陶星燃意犹未尽,转过脸去看向了宋泽烊。
陶星燃:“还要。”
宋泽烊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好看吗?”
陶星燃点了下头,宋泽烊:“那我再给你放一集。”
陶星燃对着他笑了起来,露出了整齐雪白的牙齿。
宋泽烊又给他放了新的一集,可是陶星燃并没有急着转过头去看动画片,而是一直盯着宋泽烊的脸瞧,目光中有种懵懂天真的神态。
他看了宋泽烊好一会,居然主动开了口:“你长得,好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宋泽烊心脏狂跳:“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陶星燃思考了一会,仿佛这是一个世纪难题:“他叫……”
“叫什么来着?宋……宋……”
宋泽烊拉着他的手,引导他:“宋泽烊。”
陶星燃瞬间高兴了:“对!他叫宋泽烊。”
宋泽烊眼睛里泪光闪动,他把陶星燃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我就是宋泽烊。”
陶星燃懵了,用一种很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他,半天才说出话来:“你发生什么事了?”
宋泽烊流着眼泪笑出来:“是你出事了,我的傻乔乔。”
陶星燃摇头:“我没有,我就是睡了一觉。”
陶星燃抬起另一只手,摸摸宋泽烊的头发:“你怎么把头发梳成这样了?”
摸摸领带:“你为什么要穿西装啊?好奇怪呀,以前从没见你穿过。你怎么跟我睡着前,变得不太一样了?”
宋泽烊察觉到了不对劲:“不太一样了?”
陶星燃笑起来,捏捏宋泽烊的鼻子:“你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好几岁。”
宋泽烊:“我现在应该是几岁?”
陶星燃大笑:“宋泽烊你糊涂了?自己岁数都能忘,你十八了!”
宋泽烊愣的好几秒才回过神:“那你自己现在多大?”
陶星燃:“我比你大三个月,我也十八!”
宋泽烊追问:“咱们现在念完高中了吗?”
陶星燃疑惑:“咱们不是刚毕业吗?说好了一起申请出国留学的,你材料都准备齐了吗?”
宋泽烊出国留学回来都两年了,陶星燃醒了,但他的记忆停留在了六年前。
宋泽烊给陶星燃做了检查,他身体的各项指标均已恢复到正常范围。只是他这个拆东墙补西墙的记忆,医生拿着他的病例推测:
“应该是脑部之前受伤所导致。”
但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令人欣喜的,乔乔又回来了。
陶星燃的状态,两天后基本稳定下来,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作息,宋泽烊不必再担心他会一睡不醒了。
他的身体机能也基本康复,甚至在一周后就可以拄着拐下床短暂行走。
期间虞朗陶成蹊他们都来探望过陶星燃,陶星燃将他们细细地看过,又与记忆中他们的样子做了对比,这才终于确信,时间已经来到了六年后。
他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一觉居然睡了六年!这仿佛就是童话故事睡美人照进现实。
陶星燃隐隐地感觉有些难过,身边的每个人,都是活在当下的时间里,唯有自己,停滞在了六年前,白白长到了二十四岁。
陶星燃伤感地自言自语:“我荒废了整整六年,我什么都没做。”
“我没有念大学,没有画画,我甚至……没有头发!”
自从陶星燃很偶然地照了下镜子,发现自己的脑袋光溜溜,瞬间明白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的脑袋很凉快以后,他就再也不肯当着宋泽烊的面把帽子摘下来了。
睡觉也要戴帽子!在他的认知里,他跟宋泽烊才刚开始谈恋爱,所以在男朋友面前,他得漂漂亮亮的!
宋泽烊宽慰他:“你也不是一直都在睡觉,中间有醒来过的。你醒的那段时间里,干了好多事。”
宋泽烊一指鸟笼里的陶傲天:“养了鹦鹉。”
掏出手机给陶星燃看他的账户余额:“炒股赚了钱。”
用自己戴着戒指的左手,拉起陶星燃的左手,将他在陶家宅子里找到的,陶星燃遗落的婚戒,小心地套回了陶星燃的无名指上:
“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已经订了婚,双方家长都很赞成我们在一起。”
陶星燃睁大了眼睛:“你爸妈不反对?”
“起初他们也是不同意的。”宋泽烊顿了顿,“但是你用强大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们。”
陶星燃嗤地一笑,歪倒在宋泽烊怀里:“真的假的?”
宋泽烊闭着眼睛:“当然是真的~你醒了以后,他们还来看过你,不记得了吗?”
陶星燃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有这么回事。他趴在宋泽烊怀里,嗅着宋泽烊身上好闻的白茶味,一直笑个不停。
宋泽烊拥住他,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享受这份失而复得的快乐。
陶星燃又接受了两个月的康复训练,终于在这年的七月份正式出院。
这天风和日丽,陶成蹊和虞朗都来帮忙。
东西自然是早就派专人打包送回了家,哥俩就像左右护法神一样,一边挽着陶星燃的一条胳膊,给他扶上车,又给他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