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同意,我就不进去。”
李默的话,是一颗定心丸,陶成蹊很信任他,整个人松懈了下来,摊平了身体躺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
李默也是暗自用指甲掐着自己掌心的肉,用力掐了好几下,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假如这时候趁着陶成蹊喝多了,把他吃了会怎么样?
桌子上那一堆满的空的酒瓶子,会毫不意外地招呼到李默的脑袋上。
要是陶成蹊下手重点给他打死也就算了,打不死,他们之间就算完了。上一次是发配美洲,下一次说不定就是西伯利亚。
李默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颤着手解开了陶成蹊的皮带扣。
他用手心包裹住了他,陶成蹊本能地一仰头,嘤咛了一声,双手在虚空中乱抓,就抓到了李默的手臂。
单薄衣料包裹下,结实有力,肌肉线条流畅优美的手臂。陶成蹊死死地抓紧了它,像一步步落入深潭泥沼的沉溺者,抓住了救命稻草。
李默的动作缓慢而生疏,不过作为医生,他很善于学习与观察,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陶成蹊最敏感的地方。
陶成蹊脚上的皮鞋早就甩掉了,西装革履之下,脚上的西装袜很薄,接近丝袜的材质,而且是黑色的。
穿着这种袜子的脚,在沙发上蹬着,脚趾蜷缩又伸直,似痛苦又似极致的欢愉。
李默的每一个动作都令他无所适从,所有的触碰、摩挲、爱抚,所带来的刺激,都是一缕一缕的微弱电流。
快感是毛刺刺的,像酷热的夏天舌头碰上冰镇可乐。李默的动作像摇晃可乐瓶,快乐的气泡累积拥挤,然后呼地一下——
陶成蹊就哭了,李默俯身去吻住了他的唇,将他的啜泣声全吞了下去。
陶成蹊全身脱力,在李默的吻中几乎半昏厥了。
李默扯出湿巾,将自己的手擦干净,又把陶成蹊也给擦干净。
冰凉的触感使陶成蹊找回了些意识,他躺在沙发上缓了缓,短暂休息了片刻后,就在李默又一次俯身的时刻,抬手拥住了李默的脖子,使出全力地一翻身,两个人全从沙发上翻下去了。
接近赤裸的陶成蹊将李默压在了身下,三两下就给李默的衣衫也扒开,坦露出一身精实的肌肉。
陶成蹊停了手,他抬眼望着李默,没戴眼镜,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眼圈泛红,像魅惑迷离的桃花眼。
他只跟李默对视了几秒,就低下头去,含住了他。
这种刺激是致命的,李默年轻,可乐瓶里的气泡也充足些,几乎是一瞬间,就涌出来了,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陶成蹊咳嗽了两声,像是呛了一下,李默慌忙坐起来,拿纸巾拿矿泉水:“快漱口。”
陶成蹊拿纸巾擦掉了脸上的白沫子,却笑了,意味深长:“你还是太年轻了些……”
李默面上显出了羞赧的神情,仿佛还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谁能想到你这么规矩的人,会做出这么犯规的事……”
陶成蹊翻身半躺在地毯上:“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越是压抑久了的人,越有可能做很出格的事。”
李默抱住了他:“你在我面前,多出格都没关系。”
陶成蹊拍拍他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困了,想睡觉。船在江上漂一夜没关系吗?”
李默:“没关系,里面有休息室,我带你过去。”
他顿了顿,向陶成蹊询问:“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陶成蹊:“如果我拒绝,你会像在你家里那样,半夜我睡着了就偷偷溜进来,等快天亮的时候再离开吗?”
李默:“……会。”
陶成蹊笑了:“那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李默的内心腾地一下,就雀跃了起来,他距离得到陶成蹊又近了一步。
这种共寝的机会很难得,李默躺在陶成蹊的身边,欢喜得不敢闭眼睛。
怕一闭眼,一夜就过去了,因此陶成蹊早都睡着了,李默依旧兴致勃勃地睁着眼。
陶成蹊最近睡眠情况有所改善,可李默不敢惊扰他,只是默默地躺着,不敢翻身,偏脸望着他的睡颜,自己的呼吸都放得很轻。
但偏偏就是会有煞风景的家伙来捣乱,陶成蹊扔在外面的手机,忽然叮叮作响了起来。
李默皱着眉头,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光着脚跑去外面,捡起了那只聒噪不安的小怪兽。
来电人显示:尹辞川。
陶成蹊今天下午那事,八成就跟这混蛋有关系,李默犹豫了几秒后,按下了接听键。
他不出声,就听见对面那个男人低声下气地:“成蹊?你终于肯接电话了,你没有想不开吧?”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跑去你公司里闹,我当时气糊涂了,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会把事情压住,绝对没人敢传出去,陶成蹊你说句话,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成蹊,你说句话呀,你千万别想不开!成蹊?”
李默终于开了口:“成蹊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会摆平很多事情,但请尹先生不要因为成蹊脾气好就放肆地给他添麻烦。”
“成蹊已经睡下了,请不要打扰他,有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李默赶在对面爆发的前一秒,及时地挂断了电话,随后一气呵成地把陶成蹊的手机关了机。
另一头的尹辞川,则是当场给手机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