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意会到后,就顺势将手上的护手霜抹了两下,转身拉过陶成蹊的手,一边磨蹭一边均匀地将乳霜擦在了陶成蹊的手上。
他涂得很细致,手心手背和手指都照顾到了,四只手亲昵纠缠着,炙热、黏腻、芬芳,没等结束,陶成蹊的脸就已经完全红了。
李默很痛快:“就要这个了,给包起来。”
陶成蹊站在一旁回过神,立刻从口袋里摸出钱夹:“刷我的卡。”
李默将他的手轻轻一推:“托你的福我才能用上这么贵的护手霜,不能让你花钱。”
陶成蹊捏着卡:“那一会的菜钱我买单。”
李默口头上应着,但买完了洗护套装后却没急着去生鲜菜蔬区,而是带着陶成蹊去买床上四件套了。
赶巧了那会来看的,不是夫妻就是小情侣,陶成蹊站在样品展览区里,注意力却全在旁边的一对小两口身上,他总觉得对方窃窃私语不时瞄两眼他跟李默,是在议论他们两个的关系。
李默倒是没当回事,专心致志地挑,选了好一阵发现陶成蹊还在关注别人,就很不爽地拉着他的手给他拽到身边:“你专心一点,买回去是给你睡的。”
陶成蹊急急忙忙地给手抽走了,生怕让人看见。
陶成蹊对床单被罩什么的,不是很挑剔,只要质检合格就可以了。但是他对枕头很看重,所以选枕头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功夫。
他不光给自己挑,他给李默也选了一款,他一边选一边絮絮叨叨地:“你做医生,平时也很辛苦,所以必须要休息好,枕头一定要买好一点的……”
李默听着他唠叨,莫名就笑了一下,陶成蹊不解:“你笑什么?”
李默:“没什么,就是感觉我们现在这样,好像是马上要同居似的……”
其实也差不多了,又买洗护套装又买床上四件套的,陶成蹊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接受不了被直接戳破,就嗔怪地叫了一声李默的全名:“李默!”
李默:“在呢,挑枕头,快点挑完好买菜回家吃饭。今天挺冷的,一会去买包火锅底料,咱们煮火锅吃,你喜欢吃什么菜?”
陶成蹊:“我想吃冻豆腐,买清辣锅,我不喜欢牛油的。”
李默:“好,记住了。我枕头也挑好了。”
陶成蹊捏了一把李默选好的枕头:“好像有点太软了,这样枕着会舒服吗?”
李默微笑着回答:“垫在腰下边的,还是软点比较好,太硬了伤腰。”
陶成蹊不解:“为什么要在腰下面垫枕头?”
李默没说话,他知道,陶成蹊以后会明白的。
要打火锅,买的都是现成处理好的肉菜,所以到家很快就煮上了。
李默跟陶成蹊一起吃过许多顿饭,陶成蹊人淡,可他口味却重,从前就爱吃辣,还特别喜欢豆制品。通过超市里的对话,李默推断出,这么多年,他口味都没什么太大变化。
所以到家不光煮了辣火锅,还专门给陶成蹊做了一道烤豆腐,配特调的辣椒蘸碟。
陶成蹊的舌头品惯了做工繁琐的精美餐食,这道小菜带着一种粗犷直接的鲜美,瞬间就征服了陶成蹊的胃口。
他被辣得眼泪和汗水一齐往外冒,可是筷子是停不下来的,辣得过瘾!
李默吃辣的程度远轻于陶成蹊,同一个锅里涮过的菜,他得再涮一遍清水才能入口。
饶是如此,他吃完这顿火锅后,还是闹起了胃疼。
他开始时还能忍,收拾好桌子后就陪陶成蹊坐着,待了一会,陶成蹊跟他说话,发觉他极其地心不在焉,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李默一手捂着胃,脸白成了一张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滚,把陶成蹊吓了一跳。
陶成蹊手忙脚乱:“小默,你怎么了?肚子疼?肠胃炎?”
李默咬着牙告诉陶成蹊:“辣得……辣得胃疼……”
陶成蹊拉着李默的胳膊:“快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李默不跟他走:“快算了吧,好不容易休一天班,我才不去医院呢……”
陶成蹊急了:“那你怎么办?!”
李默牵强地扯出一个笑脸来:“我冰箱里有酸奶,你帮我拿一盒。”
陶成蹊立即照做了,李默接过酸奶来,用牙撕开封盖,几口灌了个精光。
陶成蹊埋怨他:“你不能吃辣,你怎么不跟我说!”
李默解释:“我也不是一点都吃不了,是今天这个火锅底料太辣了……你不要说我了,我难受着呢,你坐过来给我靠一下。”
陶成蹊就往他身旁挪了挪,李默直接半个身子倾过来,把脑袋靠在了陶成蹊的肩膀上。
陶成蹊:“过阵子不见效,你就乖乖和我去医院!”
李默嗯了一声,低低的鼻音,因为疼痛,他喘息声很重,湿而热的气息,全喷洒在了陶成蹊的颈侧。
麻酥酥的痒,害得陶成蹊总想打哆嗦。
他强忍住了,伸手揽住李默,想找点事做转移一下注意力。
结果低头就看见了李默的手,骨节分明的手,在商场里给他擦护手霜的手,撕烂了他衬衫的手,毒蛇一样入侵过他身体的手……
陶成蹊急切地打断了自己的想入非非,他试探性地问李默:“好点了吗?”
李默:“好多了,没那么疼了……”
“嗯。”陶成蹊含糊地应着,目光不受控制地又落在了李默的手指上面,然后就让上面的金属环给刺了一下。
李默的无名指上怎么戴着戒指呢?他又没结婚。
陶成蹊斟酌许久后:“小默,你在国外这八年,有没有谈过恋爱?”
李默:“你问这个干什么?”
陶成蹊:“不,不干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关心你。”
李默笃定地回答:“没有,我八年里,一直为你守身如玉。”
陶成蹊脸上又发起了烫:“别这样说……那你的戒指?”
终于忍不住提到重点了吗?
李默轻轻一笑,恋恋不舍地将脑袋从陶成蹊的肩膀上挪开,抬起左手来看了一眼。他没回答陶成蹊的问题,反而是问了陶成蹊一句:“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陶成蹊惘然,李默揶揄他:“你太有钱了,所以弄丢了一枚几万块的戒指也都不放在心上。”
“这是我当年临出国的前一晚,从你的手上撸下来的,你完全不记得了吗?”
所以它在李默的手指上,是戴不到底的,因为尺寸不合适,陶成蹊的手指比李默的要纤细一圈。
李默坦白:“我就是很无耻,从你那偷的,偷来做纪念。我在国外的时候,一直都是上面栓了根绳子,当项链戴。”
陶成蹊的心情古怪极了,他也说不上来现在究竟是恼怒还是羞赧,或者兼而有之。他只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于是他就推了一把李默,想站起身来从现场逃离。
但是李默给他按住了,阻止了他的动作,同时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环取了下来。
李默将戒指含在了嘴里,他拉起陶成蹊的左手,用戒环中间的圈,对准了陶成蹊的指尖,缓缓地就推送了进去。
他的温热口腔完完整整地把陶成蹊的无名指给包进去了,陶成蹊感受着手指传来的濡湿热烈的触感,惊得心脏狂跳。
李默的轻轻舔了舔陶成蹊的指尖,笑着说:“物归原主。”
陶成蹊心头大乱:“李默……”
李默抬手就捧住了他的脸,将他剩下的话全堵了回去,陶成蹊稀里糊涂地就跟他接了一个绵长而缱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