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第一天,宋泽烊也不得闲,上午还有个报告会。
陶星燃也很忙,他推了两家金融媒体的记者采访,专程去麓京大学,给虞朗接回了家。
陶星燃见到虞朗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吃惊。
虞朗从上车后,就一直安静地坐着发呆,一句话都不说,陶星燃问他句什么,他得愣半天才反应过来。
活像丢了魂。
陶星燃仔细一想,这情形怎么跟之前陶成蹊差不多,哥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接一个地犯癔症?祖宅风水出问题了?
陶成蹊嘴巴严,陶星燃是问不出来什么的,虞朗这里就容易多了,软磨硬泡一会,虞朗的嘴还是能撬开的。
所以给虞朗接回家之后,陶星燃也没急着走,他留下帮虞朗张罗安排起来,国庆小长假要去哪玩。
陶星燃:“后天我和宋泽烊去法国,要不要捎着你?我们去做戒指,你要不要项链手环什么的,我帮你也订上……”
虞朗嘟嘟囔囔:“我不想去……我明天打算去找个庙拜拜,我听说城外有个开阳观很灵……”
陶星燃笑开来:“找个庙拜拜?你中邪了?鬼上身了?”
虞朗垂着脑袋,拉着张小脸,下颌尖尖,像是瘦了一圈:“嗯……我自从开学以后,这一个月,整天都吃不下睡不好的……我上课都一直走神……”
陶星燃的笑意凝在脸上,他盯着虞朗瞧了半晌,突然问了一句:“你跟白骊怎么了?”
虞朗猝不及防地听见了这个名字,下意识地就开始心虚:“啊?”
陶星燃:“啊什么,别装傻。你还没开学就已经有症状了,就在白骊去北疆之后,你当我看不出来吗?”
虞朗顿时就变成了一张小苦瓜脸,他嗫嚅了半天,知道肯定瞒不过去了,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我给你说了,你别告诉别人。”
陶星燃觉得好笑:“我告诉谁去?”
虞朗:“你别告诉宋泽烊……”
陶星燃心想,这还用得着他去告诉?宋泽烊但凡不瞎都能自己看出来。
但陶星燃还是郑重其事地做了保证:“行,我一定对外保密,尤其是绝对不会告诉宋泽烊。天大地大,我家人最大。”
虞朗这才放了心,很小声很小声地咕哝着:“我和白骊,我们俩……那个了。”
这件事就像一块小石子一样,咕咚一声就落进了陶星燃的心潭里,漾开了一层一层的涟漪,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哦。”陶星燃冷静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
他一点也不意外,虞朗马上过冬就二十一岁,虞朗已经长大了。
但显然虞朗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他本以为陶星燃会愤慨万分,把他跟白骊臭骂一顿呢!
虞朗的情绪兀自在那里不上不下地,陶星燃却径直伸出了手,去摸了摸虞朗平坦的小腹。
虞朗疑惑:“你为什么要摸我的肚子?”
陶星燃一本正经:“你不是说自己这段时间,吃不下睡不好吗?我摸摸看,里头有没有揣上个小娃娃。”
虞朗立时羞愤不已,他拨开陶星燃的手:“你胡说什么呢?!我是男的!我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陶星燃问:“那你去医院查过没有?没让白骊给你传上什么病吧?”
虞朗脸完全红了:“没……白骊他没病,他在外边不瞎搞……”
陶星燃点了点头:“没怀孕,没得病,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所以你这段时间是精神创伤,明白了,我现在就报警抓他。”
虞朗一下子就着急了:“我没让你报警啊!”
陶星燃:“他把你给强了,你不报警抓他?”
虞朗急得要掉眼泪:“可是报警的话,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陶星燃笑着问他:“你是担心被别人知道呢,还是担心警察真给他抓起来?”
虞朗答不上来,他心虚恐慌极了,就默默地转过身去,抱着泰迪熊不说话。
陶星燃:“你这情况,去庙里拜拜,管什么用?”
虞朗:“我脑子里乱得很……我想去求个签,让神仙给我一些指点。”
陶星燃忍了又忍,才没笑出声来。
虞朗可真是朵小奇葩,想谈恋爱,一不问自己,二不问对方,居然想去庙里问神仙。
陶星燃作为一个好二哥,还是很宠弟弟的:“那好吧,明天我陪你一块去,我去给财神爷烧柱香。”
行程就这么定了下来,陶星燃在虞朗的强烈要求下,也没告诉宋泽烊他们要去开阳观,只说是要一起出门游玩散心,婉拒了宋泽烊的陪同。
开阳观是有名的大道观,平时就香火旺盛。国庆假期,那更不用说,财神庙前就是人挤人人挨人,人山人海。
相较之下,旁边的姻缘祠就冷清得不要太多。
陶星燃被财神庙那边的游客量给吓住了,便没往那边去,跟着虞朗就拐进了姻缘祠。
姻缘祠是开阳观里一个独立的小院,进门直入眼帘就是正殿,殿里站着个慈眉善目须发皆白的姻缘神,旁侧都是偏殿,供着些姻缘神座下的护法童子或者是灯火排位一类的东西。
姻缘祠的小院里,有一棵据说已经几百岁的柏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上面挂满了红丝绳彩带同心结姻缘牌一类的零碎祈福物件。
陶星燃对着虞朗扬了扬下巴示意:“喏,神仙在那呢,拜去吧。”
虞朗:“二哥你不去?”
陶星燃摇头:“我用不着,我跟宋泽烊感情好着呢。我在这等你,你快去快回。”
虞朗应着,便独自进了姻缘神的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