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几声孤呖,那几只信鸽消失在夜空中。
衣韵迅速往后厢房走去,提着她的剑。
依余何意来看,秦破云与邬子萱应当在三个时辰后回转,他不愿好梦被人打扰,索性当晚也不曾睡,在榻上打坐练功,运了几周天的龟息功,到心境平和自然之时,又开始练灵犀正法,也运了三个小周天。
此时月将西沉,约莫五更天了,但竟还不见二人回来,余何意一簇眉头,莫非邬子萱耍了什么花招?这个念头只是一刹一转,又被抛在脑后。
又过一炷香,天将熹微,终于在寅时五刻,秦破云推门而入,烛火荜拨两声,他单膝跪在下首,右胸上绽开一朵血花,双手奉上一张鞣制过后的皮革绘本。
“幸不辱命。”
余何意拿过皮制本,打开看了看,笑道:“怎么这么狼狈?”
秦破云沉声娓娓道来,“进了密道石门内,又转过几个狭道,就看见了何静玉练功石室,若按距离,大约已出了长安城。绘本就放在石台之上,另还有几本剑谱与心法,亦是月宫武学。我看颇有用处,准备一并带走,到我两个准备回身之际,不料月宫女弟子衣韵持剑闯入,她见我二人拿着秘本,就冲杀上来。”
余何意道:“衣韵武功寻常,不应该伤的了你?”
秦破云点了点头,继续道:“要制住衣韵极为简单,邬子萱一人就可以做到。原本也是如此,她擒下衣韵之后,我原欲先行回返,但想她两个人都是月宫弟子,怕我只身离开,她二人就会惊动官府,告知师门。所以我坚持要带她和衣韵一起回来。”
余何意问道:“然后邬子萱趁你不备,一举偷袭,带着衣韵跑了?”
秦破云眼神闪烁,转过话头道:“邬子萱被我杀了,衣韵,因她身世,暂还留着性命,不过她性情激烈,被我打昏了扔在甲板之上。”说到此,秦破云抬头又道:“余兄,之前你说的事,我已有眉目了。”
之前的事?余何意微微一愣,想起上次秦破云打的包票,嘴里‘哦?’了一声,他还真没抱甚希望,只不过秦破云前来投诚,交代一件事让他忙碌而已,想不到真有收获。
秦破云道:“也是我运道好,撞到一家原在陈家做仆役的下人使婆,事发前半个月,她因手脚不干净被赶出府去。问到陈家小姐悬赏时,她说曾经看到陈小姐与一行女子来往。”
余何意想道,除开章华台、月宫之外,江湖上的女子门派自然还有,但大都不甚出名,武学低微,是谁大费周章设局陷害他?
“那行女子都罩着幂笠,看不清面貌,但说话谈吐不是长安人,陈小姐大略也在追查自家被灭门一事,所以也去找过这个婆子,这才让她得以窥探。”
余何意看向这个自投诚以来办事从来得力的圆脸胖子,秦破云受他审视,提起了心神。
“月宫人多势众,我不想惊动他们。另外陈家的事,也还要靠你继续追查,可以吗?”
“义不容辞。”秦破云拱了拱手,就被这个少年剑客单手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