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何意口中之言,有几分可信?柳岁无意知道,只要推搪得一时,就无谓他白费功夫调查,反正柳岁说的都是一毫无错的真话,随他查去。
迈出白虎堂,街巷口洒下半片黄光,一切静谧晏如,但在月宫堂口,就并不如此了。
俏丽绝伦的衣韵正楚楚可怜的挂着泪,眼中盈盈秋波,一副焦急难当的神色,时不时把头看向门缝之外,又直叫苦,任凭外头怎么呵斥,也只闷头装着听不见听不懂,没人在家的样子。
不多时,腾腾腾走出来一位身着紫色长袍的小姑娘,衣韵一见她,眼睛顿时红了,眼泪也扑簌簌掉了下来。
“子萱师姐,掌事的,掌事的什么时候回来呀!外头,外头来了好多人,把门口都围起来了。看样子,来者不善,我们怎么办啊。”
邬子萱神色也很严肃,对她道:“来的路上我看过了,除开大门口,别的地方也都被围了,服饰样貌,像是靖安署的人。”接着,她垂下眼想了想,对衣韵道:“你打开门,我来说话,别的一句也不要管,不管问你什么,你只说你不知情。”
衣韵从拜入山门到今日,还没见过这等兴师问罪的阵仗,她年纪小,长相貌美,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就算在月宫中,也多的是姐姐妹妹疼她,师叔师公爱她,杂役弟子,外门那些男子,也都是一口一个衣师姐的哄她,这会儿早就被吓呆了,六神无主,听了邬子萱的话,只会愣愣点头。
邬子萱右手拿着佩剑,把衣韵揽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宽慰道:“没事的,没什么事,把眼泪擦了。”
衣韵啜泣着点了点头,又期期艾艾地问:“你说他们会不会,会不会是因为掌事的……”
邬子萱打断道:“不会,没有人知道掌事练功的事,只有你我,咱俩日夜在一起,谁也不会知道的。”
衣韵也沉默了,她使衣袖揩了揩泪,从师姐怀中抽身出来,又问道:“那我们要不要,给师门发信求救,万一,万一靖安署的人真是想对我们不利怎么办。”
“不要!不可以!”这次邬子萱想也没想,一口否决,马上道:“静玉师姐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如果现在告诉了师门,她一定会被发现偷练化月三式的事,你也知道,非掌门嫡传,不能修炼。可是应师姐身久在外,早就不当自己是咱们月宫的人了。也只有掌门她们,还执迷不悟。
静玉师姐对咱怎样,衣韵你是清楚的吧,咱们只管跟着她,只要她神功练就,回了山门,就能成为亲传,咱俩也能跟着得利。可要是她被发现,不止静玉师姐要被责罚,连我俩都难辞其咎,你懂不懂?”
衣韵‘可是’‘可是’了两声,什么也没说出来,邬子萱说道:“别可是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把门打开吧。”
衣韵被说了几句,心中也没主张,对她来说,静玉掌事待她很好,子萱师姐也全心全意为她着想,下山来时,她也是听过大概,心知肚明的,可是她的脑袋不够精明,始终不明白亲不亲传到底有什么区别。
应大师姐也是很好的,静玉掌事也是很好的,好像谁都没错,又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