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何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江映竹脸色一红,自知有失体面,才重又坐下,但脸色仍然掩饰不住焦急之情,甚至于她身上的衣饰都没来得及拆下,还是刚刚假扮含霜的那套靛蓝花袍。
袍子宽大,内里着衫又不甚紧,风过时,显得江映竹便有欲将乘风之感。
于是乎她坐下后,又拢了拢袍袖,余何意倒没太过注目,只落座后,将先前已打了腹稿的托词娓娓道来。
江映竹听得极为认真,从余何意转到书房之后,在房内勘破玄妙,进入密道,如何如何,及到那个巨大石台上吊着的人是谁时,江映竹都几乎毫不错眼的盯着他,直到余何意谈到最后。
“那密室中没能看见你大师姐的行踪,不过我料想,你大师姐失踪确乎与他有关吧。总之人也已经死了,看来还要从头再找。我先前跟你说过的踏松月……”
余何意话还未完,江映竹骤然喝道:“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诓骗我为你做前锋,去踏松月当间谍卧底是不是?”
余何意被她堵得一噎,还在想这小妮子怎么陡然聪明起来,江映竹却骂道:“你明明知道我大师姐失踪与朱尚书有关,却只想着一刀杀之而后快,可见心中根本没有把找大师姐这回事放在心上,我怎能相信你是真心帮我,而不是利用于我,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真心帮我,你又怎能知道,他府中的地道密室,就与我大师姐失踪一事有关。”
这几连问问得余何意如此急智,也难免沉默下来。
江映竹见状,只道她说得正中端的,余何意难以抗辩,故此心中更害怕了。余何意不来之际,她早把前后因果都反复想过了,大师姐佩剑失落,人亦不见,现在她又被贼所迫,做了些不清不楚的坏事,休说什么杀朱尚书是为了找大师姐一说,那话只好骗骗三岁小孩罢了。
如今回过滋味,江映竹想道,自己恐怕早就被他算计,大师姐到底是不是与朱尚书有关也不好说,但现在事态情急,已经不容自己再等了,为今之计,只有飞书一封回月宫求助师门,再到长安月宫堂口求师长来找寻,至于面前这个无礼贼子。
江映竹气愤的想,之前他救我一次,现在我还他一次,大家两清,我也不愿再纠缠了,从此各走各路,谁也不要拦谁。
江映竹见余何意被问得说不出话,又只顾沉默,更笃定自己心中猜测为真,哪里还想听余何意虚言狡辩,拔腿就走,余何意还要用她,见她不容分说的要走,忙就拦她。
岂料这一相拦,更添江映竹几分怒火,江映竹娇喝一声,径直一掌打来,余何意旋身让开掌力,只听得当啷一声,什么东西跌飞出来,砸在地上,两人都是一瞥。
余何意见那是个先前在朱府门卫手上获赠的玉兔挂饰,只是看了一眼便就作罢,谁知江映竹一看之下,却是如遭雷殛,慌忙捡起那块玉饰,余何意见她情状甚异,不禁暗中猜道,不会真那么巧吧。
江映竹捧着玉兔问道:“这玉兔是哪来的?”
余何意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道:“就是在那朱府书房之中,我可没骗你吧。你大师姐应如诗,就是失踪在朱府中的,不过底下的密室究竟通往何处我也不知。”
“虽然朱尚书已死,但你师姐失踪一事,我已经有了眉目,只要你再耐心等待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