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的宾客欢聚一堂,吟诗作赋的也有,开怀吟诵的也有,都举杯把臂,其中有人注意到空置的主席,就问,‘咦?朱尚书呢?’边上有人挤眉弄眼得笑道,‘还能干什么去,定然是美人在怀,温香软玉去了。’‘哦,原来如此啊,来来来,咱们得不到美人,只能喝些美酒解解乏了,干。’
正在大家畅饮之际,后头一阵骚乱,前院稍外围些的宾客已经觉察有异,但还一无所知,只顾发问。
“怎么了?怎么回事?”
被拽住的仆人惊慌失措,也不敢直说究竟,只是摇头,甩开客人拽他的手,径自往外奔去了。那几位宾客虽然在这府上只配坐在外边,但在长安城也是小有名气的公吏宦族,哪能不知是出事了,心中都有猜测,只是还不敢信。
堂堂尚书府,天子脚下,靖安署旁,还能有什么凶人作祟不成?
但是这些下人都跑什么?难道真的出事儿了?不好,还是先撤为好吧,于是有计较的已经慢慢往出挪了,里头的人什么也不知道,喝酒的还在喝酒,稍有醒觉的,还在探问发生了什么。
直到其中一位赵家旁系子弟大叫道:“不好了,朱尚书被人刺杀了,抓刺客啊。”
众人才大惊失措起来,纷纷往外涌去,人群攒动,越挤越窄,任凭府内的管家怎么喝止也是无用,朱府的大门被拥挤的人潮撞开,门外的守卫还茫然在叫。
“别挤,别急!”
大家都是富贵殷实的人家,官身的,大族的,谁会甘愿把性命葬送在此,谁也不听,都一个劲的往外钻。
那门卫左喊右劝,在人群中被撞倒,眼看着前方的人流倾轧,心中已在叫,吾命休也,刹那间,他被一双铁钳般的手提拎起来,稳稳站住,怀着死里逃生的心有余悸,这守卫定睛一看,叫道:“白见喜?!”
不错,顺手救他的,正是已趁混乱,提着蒙兆虎光明正大出来的余何意。
余何意点了点头,对他道:“小哥,人太多了,你往外站站。”
那守卫顿时感动不已,却还问道:“里头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多人都往外走。”
余何意笑道:“我也不知内情,只是看大家都往外走,料想跟着大伙儿总不至于出错,就一齐跟着出来了,也许什么事也没发生呢。”
守卫一听,安心想道,也对,这一个门客能知道什么究竟,恐怕就是随着大流做事罢了。而且咱这可是朝廷三品大员的官邸,能出什么事呢。虽然这样想,其实还是有些慌张,不过经刚才险些命丧黄泉一事,他暂时也不敢阻拦了,只得任由那班宾客冲出去,心中着实还有些担忧被管家指责。
余何意一手提着蒙兆虎,一手拽着那门卫,一路挤到大街上,到已经宽敞的路口,门卫双手抱拳,诚心诚意地谢道:“你这名字还真没起错,见喜见喜,见君有喜,白兄,要不是你搭救我一把,小的这条命可就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