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怪余何意一时没能想到,月宫弟子之众,就如恒河沙数,不胜枚举。在江湖上,也是颇有不少月宫子弟行走江湖的,只是谁也不会闲着没事,特意去探听对方在月宫中排行第几,是哪一辈。
所以余何意向来知道应如诗出身月宫,却没能及时醒悟她江映竹口中的大师姐,就是鼎鼎盛名的应如诗。
“我们月宫弟子,一向奉行入世修心之正道。”
余何意在侧点了点头,这个人所共知,不光是月宫,就是江湖其他各门各派,一样也是如此。
“大师姐却说,江湖险恶,要精湛武艺才是正理,入世大可延后。所以直到一十八岁,她才下山修行。寻常弟子,每逢初一十五,季候时令,能回月宫的都会回来。一来向诸恩师请教习武中的疑问,二来也是为了见我们这些一同长大的同门姐妹。”
余何意又点点头,示意他正在听,月宫这等规矩,清风观倒是并无,但观中若有大事小情,也会召众弟子回观中同参,所以大同小异。
“自大师姐下山之后,江湖上很快声名鹊起,有了她的事迹,我们姐妹都很为此高兴。可是……”江映竹面露忧色,“大师姐始终没有回过月宫,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初时,我们以为是大师姐地处偏远,难以赶回之故,但后来时隔半年,都不见她回来,就怕是她出了什么变故。”
余何意笑了一声,说道:“看来你们月宫对她不怎么好啊。”
“你胡说什么?!”江映竹怒斥道:“就算你再武功高强,我也不会允许你诋毁我的师门。”
“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应如诗离开月宫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呢?”
这话一出,江映竹也不禁愣住了,一时憋着说不出话来,但随即,她很迅速而冷峻的说:“不是这样的。师姐是因为在外招惹了仇家,不愿牵连师门,所以才不回来。半年之后,我们曾有人去信询问,大师姐说,避过一阵风头,到时就回来呀。”
余何意又笑了笑,但没再说什么,就他记忆中来,应如诗声名鹊起,那是四年前的事了,要说交集,他倒还和应如诗有过一面之缘,就在湘西古墓之中。
想来当时就是应如诗刚入世不久,距今这么多年,江映竹还在找她,说不得这多年就是一趟也没回过门,那么月宫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应如诗久出不归,这其中纠葛,也难以分辩。
江映竹语声渐悄,神情也陷入回忆之色。
“可是一年,两年,三年,师姐的信笺总到门上,人却再没回来,要不是江湖上还有她的轶事传播,我几乎都要以为师姐遭遇什么不测。她为什么不愿意回来呢?我问过同门师姐妹,问过师父,问过很多人,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
她们说,等我入世就会懂了。”
她似乎神情忧伤,正在为此迷惑,但猝然之间,只是一瞥眼的功夫,乍忽骤起变故,江映竹双手一齐击在余何意的小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