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觉得疲累。
在钟素素思绪繁乱之际,钟光已从钟碧怀中取出那块铜片,找到时,钟光大喜过望,举起铜片道:“找到了,你们看。”
钟宝儿忙走上前去,捧住那块薄如蝉翼却坚固非常的铜片,说道:“这上面有些奇怪的纹路,以往确实没有见过,看来是真的。”
她显然非常高兴,就不知是高兴于,钟素素的筋脉恢复有望,还是高兴于,钟碧不必再死。
钟光也凑近去看,她身量高,不必像钟宝儿那样仰头,在看时,乌云飘过此处,遮住一轮圆月,乌鸦声又大作起来。
一阵风过此处,火烛荜荜拨拨的晃动了数下,灭了。
天昏地暗,在漆黑无光的废弃庙宇中,俶尔间,众人都听得一声惨叫,是近前钟素素的声音,她只叫了一声,既而就是‘扑通’重物倒地的声音,再就没有其他动静了。
钟珠大叫道:“素素姐,你怎么啦。”
没有人应声。
钟宝儿大叫道:“我有火折子,发生什么事了。”
依旧无人作声。
在一片喧嚷嘈杂之中,似乎有簌簌声作响,但未知是风吹树梢,还是其他。
钟宝儿慌乱间从怀中去掏摸火折子,岂料愈急愈乱,愈发拿不出来,耳边听见的动静越来越多,过了一息,她耳侧传来钟珠带着哭咽声音的吼叫。
“火折子呢?火折子怎么还没拿出来,钟宝儿!”
“我取出来了!”钟宝儿焦心如焚,打起了折子,庙宇中才重又亮堂起来,只是这一光明照出的景象,却让钟宝儿魂飞天外,心惊失色。
原来不远处,站着一个满手是血的钟光,底下,倒着一个已然气绝的钟素素,钟珠正伏在钟素素尸身上哀哀哭泣。
被弄断的绳索散了一地,捆缚在其中的罪人钟碧早就不见踪影。
钟光颤巍巍举着尖刀,满眼不可置信,回头看向钟宝儿。
钟宝儿几步抢上前去,先看了看钟素素,是心口中刀,已然无救了,再看钟光手掌上鲜血淋漓,身上的鹅黄色衣裙被染了个赤红,她又惊又怒,问道:“钟碧呢?刀怎么会在你手上,是你杀了素素姐?”
“我没有!我没有杀素素姐。不是我!”钟光被一质问,仿佛人才回神,马上丢掉了那把杀人尖刀,往后踉跄了两步,才回头注意到地上少了个人。边摇头,边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阿碧姐姐去哪了,我不知道。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怎么不是你,为什么刀在你手上,是不是你放走了钟碧。钟光,你!”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钟光被眼前的巨变吓得难以回神,嘴里只是反复重复‘不是我’三个字,眼泪翻江倒海似的往外流,却定定的看向钟素素的尸体,一动不能动。
钟宝儿尖叫道:“不是你还会是谁,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不是也和钟碧一样,你背叛了我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