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就跟着老婆子吧。”
公孙悠回头看向南宫玄,他从刚才开始就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从他的手中接过缰绳,公孙悠将两匹马绑在一起拍了拍自己从白玉堂那里借来的骏马:“我们去去就来,你就在这里等我们。”
鬼哭林里面到处都是长得奇形怪状的树,公孙悠迈过脚下鼓起的树根远远的看见了那座被树木遮挡住的小屋。
“前面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去找她吧。”老妪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这会的语气更是差。
南宫玄好像看见了什么朝着那间小屋就走了过去,公孙悠又多摸出了一锭银子放在老妪的手中便急匆匆地追着南宫玄去了。
“苦生啊,我的苦生,祖母来了。”老妪的口中念着自己的孙儿转身朝着自己立的那处碑走去了。
南宫玄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不然他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看见徐子玉呢?
但是抓着这一点虚无的幻觉,他还是快步走到了这座立在风雪中的小屋前。
“那阿玉你在屋子里呆着,我去街上买些炭火回来。”白菜背着背篓从小屋里走了出来,她看见了站在院子外来回踱步不敢上前的南宫玄一眼。
白菜本来应该问一问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的,但是才想要开口她就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传来的柴刀砍近血肉的感觉,温热的鲜血洒在地上还会冒出白气来。
她晃了晃自己的头,抓紧了肩膀上的背篓还是从南宫玄的身边走过了。
公孙悠气喘吁吁的停在了不远处,她扶着树干大口地喘息着。
她低头干咳了两声,心里惊讶自己不过是几步路就已经要走不动了。
“你没,没事吧。”白菜站在公孙悠不远处,那个男人让她想起了被砍头的痛苦,但眼前的姑娘却让她觉得和阿玉很像。
所以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我没……”公孙悠话还没说完前面就发出了一声黄符碰撞引起的爆炸声。
白菜握着手中的镰刀猛地转身,她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将公孙悠护在自己身后。
她看见那个男人被气浪掀飞在地上滚了一身的泥雪,也看见阿玉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抓着男人的领子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巴掌。
牢房里的邻居和她说过,当一个女人扇一个男人巴掌的时候说明这个男人狠狠的伤害了这个女人。
也说明这个女人恨极了这个男人。
公孙悠第一次发现原来师父还有这样泼辣的一面,南宫玄不敢还手自然是因为他对徐子玉怀有愧疚,可是徐子玉对他是真的下狠手了。
“阿,阿玉原来这么厉害啊。”白菜手中的镰刀掉到了地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正一脸崇拜的看着徐子玉的身影。
“……”公孙悠喘顺了气就听见了眼前姑娘的话。
虽然好奇为什么徐子玉让她叫她阿玉,但公孙悠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阻止徐子玉失手把南宫玄打死了。
徐子玉以为自己和南宫玄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只是没想到在这个小小院子里一开门就看见了南宫玄。
原本已经被她忘在脑后的梦再一次变得清楚了起来,她直到自己最近变得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白菜精影响的,但徐子玉就是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了。
她开始常常想起以前的事情,以前那些分别属于阿玉和鱼籽的记忆。那些不一样的感情撕扯着她,让她觉得很难过。
“阿玉,我想我们还是分开的好。”
南宫玄留下了这一句话之后就从晚云收离开了。最开始的时候徐子玉想自己应该去找他,所以她也从晚云收离开了,从中原跑到西域,又从西域去了北方,凡是人能踏足的地方她基本上都去过了,但并没有见到南宫玄。
所以她想,自己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南宫玄了。
所以渐渐的,她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了,但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她是鱼籽的时候被小小的少年救下,从此小猫的世界里就只有一个人;
她是阿玉的时候爹爹不喜欢自己,娘亲嫌弃她是个女儿,虽然取了玉的名字却像块石头一样被人从山崖上丢了下来。
她应该恨的,可是那个抱着猫的少年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难过和心疼,石头一样的阿玉也会有人心疼吗?
“你怎么敢……”看着嘴角渗血的南宫玄,徐子玉已经成爪的手迟迟落不下来,她居然对这个人还有感情吗?对这个抛弃了自己的胆小鬼……
“师父”
“阿玉——”
徐子玉听见有人再叫她,充血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明,她扭头看见丢了镰刀匆忙跑向自己的白菜,还有她那个脸色惨白的小徒弟。
啊,悠儿怎么还是人类的味道……
视野变黑之前徐子玉的脑中闪过这样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