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公孙策的马车远去公孙悠有些失落的回到了后院。她原本是想要留爹爹住在园子里的,却被爹爹以还有案卷没有整理完为借口拒绝了。
桌上的碗碟自有妖奴收拾,此时夜色正好,院子里也点着灯,雪雪和明淼不习惯早睡于是在院子里踢起了毽子。
公孙悠不愿意做在屋子里,也不想在院子里挡住她们玩耍所以提着一壶酒做到了屋顶上。
一整个院子都是雪雪和明淼玩耍的地方,不屿原本是蹲在屋檐下的,但明淼的毽子一不小心踢飞到他的面前,不屿下意识地一个翻身将毽子踢了出去,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彩色的毽子直直的朝着刚刚走进院子的白芸生飞了过去。
公孙悠托着自己的下巴低头看着院子里原本两个人的游戏变成了四个人,她小的时候也喜欢踢毽子,只是寺庙里同龄的都是些小沙弥,他们不喜欢这些游戏,整日里除了念经就是念经没意思的很。
城里来上香的香客里倒是也有同龄的小孩,但姑娘家在外不好玩闹,郎君们有瞧不上这些姑娘们的游戏。是以公孙悠一直都是一个人踢毽子的。
原本她以为白芸生应当也只是兴趣上来随意踢几个就会借口不玩了,却没想到院子里的四个孩子有来有往的玩的不亦乐乎。
“这里倒是个赏景的好地方。”白玉堂远远的就看见了坐在屋顶上的公孙悠,他听见院子里的嘈杂声知晓院子这会应当是被明淼和雪雪占着玩耍了,所以他脚尖轻点轻飘飘的落在了公孙悠的身边。
从她的手中接走空了一半的酒壶,白玉堂饮过一口之后夸赞道:“好酒。”
“嗯,十八年的女儿红。”公孙悠指了指院子里的那颗梨树,“爹爹太忙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将当初埋在寺里的那坛酒挖出来埋在院子里了。”
她说话间带着些许酒味,脸颊也带着淡淡的红晕,只有那双眼睛亮晶晶的。
十八年的女儿红,应当是公孙先生决定收养她的时候酿的酒。只是将酒埋在寺里,寺中的住持不知道有没有生气。
“我一猜就知道你们两个还没休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的时候着急,展昭是直接从墙头飞过来的。
他将手里提着带着泥封的酒坛子在两人面前摇了摇,无声的询问着。
公孙悠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三个酒碗,在月光下泛出莹莹的光辉。
“啊,悠姐姐那不是红俏姐姐的宝贝吗?”站在院子里的雪雪一抬头,公孙悠手里的酒碗是那样的熟悉,曾经被红俏教育的画面在雪雪的脑袋里闪回。
她捂着嘴惊呼出声,然后看见公孙悠朝着自己比了一个嘘。
“不告诉她,等我用完了明天还回去就好了。”公孙悠说话间已经拍开了泥封,凑到坛口闻了闻,不是烈酒反而带着淡淡的果子的香气。
“醉春楼新出的果子酒,听说不输他们家的梨花白。”展昭挨着白玉堂坐在屋顶上,眼前毽子不断飞过。
院子里玩耍的四人都不是寻常少年,踢起毽子来自然也是花样齐出观赏性极高。
公孙悠将下巴搭在自己屈起的膝盖上,偏头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白玉堂,若是往后的日日夜夜都能是这般光景多好。
这样想着,公孙悠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在醒来的时候,公孙悠是在自己的床上。
脸颊旁边纱幔轻轻的抚过,她猛地坐起身,想起了自己昨日在屋顶上喝醉了酒。她很久没有喝醉过了,上一次应该还是师父决定离开晚云收的时候。
一想起徐子玉,她半个月之前给不知道在哪里的徐子玉和南宫玄分别寄了信,说了一下金华的事情也告诉他们自己置办了新的宅院,这么多日过去,如今应当有回信了才是。
公孙悠呼出一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就在她漱口的时候岁园里闯入了一名不速之客。
白芸生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他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他身上白色的衣袍上沾着灰尘,头发也脏兮兮的披散着,随着对面人的抬头白芸生看清了他的脸,下巴上胡茬横生,眼睛是和师父很像的琥珀色。
“咳,咳……”
男人挥舞着衣袖甩开自己面前的灰尘,他咳嗽了两声注意到了白芸生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等他看清眼前少年的模样,眼中的警惕散去了不少:“我说怎么突然想起要买宅子里。”
“阁下是何人?为何擅闯岁园?”白芸生的神色沉了沉,右手背在身后摸到了腰后白玉堂给自己的暗器。
男人听见白芸生的问话眼睛亮了亮,扭头打量起周围的摆设:“不错不错,不过怎么叫岁园……”周围摆设放的位置都有理有据,若是有人硬闯只需要随便改动几个方位就是一个难解的八卦阵。
只不过警惕性还是差了一点,他都闯进来这么久了公孙悠还没有出现。
白芸生刚准备甩出暗器的时候就听见自家师父有些懒洋洋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应该先将你扔进湖里清洗一下。”
男人几乎是闪现在白芸生的面前,他按在白芸生肩上的手被公孙悠抓住。
两双几乎一样的眼眸相对,白芸生才从两人的脸上看出些相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