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边不能去,让奴扶您回去吧。”公孙悠正在发呆,身后有虚浮的脚步声靠近,一位穿着华贵锦缎的公子打着酒嗝往自己这里走来,一双小眼睛上下打量着自己。
“爷要这位姑娘陪。”
他指着公孙悠,身形不稳却还不忘从怀里掏银子出来。
“公子,她不是楼里的姑娘,还是让奴给您弹琴吧。”拦着人的姑娘快要哭出来了,她看向公孙悠只希望姑娘不要生气。
“奴家的琴可是很贵的,这位公子怕是付不起。”公孙悠摇了摇手里的扇子,转身靠在身后栏杆上,微微侧着头说道。
“嗝……爷有的是钱,你说……要多少?”
公孙悠的眼睛亮了一下说道:“奴家一曲,黄金万两。”
公孙悠想若是这个人真的能拿出万两黄金的话便是随意拨弄两下琴弦又如何。
只不过,她微微侧目,在屋顶的房梁上白玉堂盘膝而坐,手里抱着被白布包裹的苗刀,正支着下巴盯着自己这边。
“若是公子给不起便还是快些离去吧。”公孙悠用团扇挡住了自己的脸,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到手的金子就这样飞了。
公孙悠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那里是整个晚云收默认的不可靠近的地方。之前有人仗着有权有势想要靠近,被牡丹和红俏规矩的将人请了出去,并放话以后还请这位公子不要再来晚云收了。
得罪了晚云收并不是什么大事,但若是不能再踏足这里确是在这些喜欢温香软玉的公子哥中丢了面子。
公孙悠才关好门,自己按在门框上的手还没收回来就被人握着重新按在了门框上。
屋内没有点灯,借着外面的灯火公孙悠的脸半明半灭,她自然知道自己身后的人是谁。
“万两黄金当真能换姑娘一曲?”白玉堂松开了公孙悠的手放低了声音问他。
公孙悠回身,衣袖轻挥点亮了屋里的灯。
在角落里,那把黄花梨的琵琶正好好的摆放在架子上,原本的断弦已经被换了新线,琴头上的磕痕却无法被抹去。
“那是自然。”公孙悠将琵琶从架子上取了下来,示意白玉堂,“公子想听什么?”
白玉堂将手中的刀放在桌子上:“万两黄金还没见到姑娘就要献曲吗?”
公孙悠脸上带着笑直直地看着白玉堂的脸,直到他先一步移开了视线,耳垂变得绯红。
“公子一面可抵万金。”
公孙悠低头,她在去金华的时候卸了指甲,回来也没有再继续染。
素白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动着,铮铮切切的琴声响起。
楼下弹琵琶的姑娘手微微一顿,随后边改了原本的曲调和着从楼上传出的被一道门阻挡的琵琶声重新起了调子。
最后一个音落下,公孙悠抬眸看向白玉堂她笑了笑起身将琵琶放回到架子上:“下一曲可就真的要收万金了。”
“那样的事每天都会有吗?”白玉堂问公孙悠。
“倒也不是。”公孙悠坐在白玉堂身边,抬手给他添了茶,“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在晚云收闹事,我也不常露面的。”
“你在汴京没有宅子吗?”公孙悠有些好奇,原本她是想让白芸生先跟着白玉堂住一段时间的,但看着白福欲言又止的模样所以白日里她并没有说出来。
“没有。”白玉堂吹了吹杯子里悬浮的茶叶。
“那你往日住在哪里?”公孙悠有些好奇,开封府吗?
“客栈。”
“……”
公孙悠被噎了一下,随后她说道:“陷空岛还真是家大业大,能让五爷这样挥霍。”
“算不上挥霍,毕竟那家客栈也算是岛上的产业。”看着公孙悠的模样白玉堂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笑意。
公孙悠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和这个人计较。但还是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准备收回手的时候被白玉堂一把握住了手腕。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五爷也是个会说笑的人。”
察觉到公孙悠的恼意白玉堂握着她的手腕将人拉向了自己。
“说笑也是分人分时的。”
公孙悠扶着白玉堂的肩低头看他,灯台里的火苗噼啪的晃动了一下。
看着被自己的影子笼罩的男人,公孙悠低头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