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想问你。”
“明日不行吗?”公孙悠搭在窗边的手指微微屈起,她看向桌案上尚未干的那张纸。
她在写自己的手札,金华的事情其实几句话就能写完,但她每写一个字眼前浮现的都是白玉堂的那张脸。穿着喜服的白玉堂,握着自己手腕的力度,他怀里听见的心跳声,还有从河里出来之后那个算不上吻的吻。
“一定要今日。”白玉堂上前一步,手虚虚地搭在窗户上,“岁岁,别躲着我。”
像是逼迫一样,白玉堂的声音撞在公孙悠的心头。
她有些匆忙的推开了窗户,拒绝的话刚要出口就看见白玉堂微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权宜之计,还请悠姑娘不要怪罪。”
公孙悠被气笑了,她之前对白玉堂的所有评价全部被推翻,她微微抬起下巴道:“五爷想问什么?”
白玉堂看着公孙悠,她散着头发穿着有些单薄,他想起自己将人搂在怀中的时候手心下纤薄的肩胛骨。
“在下可有做什么得罪姑娘的事情吗?”
公孙悠轻声道:“并未。”
“那是姑娘厌恶在下?”
“没有。”公孙悠垂下眼眸。
“那为何总要与我拉开距离?”白玉堂看着公孙悠,他不是草木如何感觉不到公孙悠对自己的疏远,汴京一别他本想着等自己回去再仔细询问,却没想到他们能在金华重逢。
“是我哪里让姑娘厌恶了吗?”
白玉堂的一再逼问让公孙悠原本搭在窗边的手紧握成拳,她抬眸看向白玉堂,夜色之下公孙悠琥珀色的眼睛泛出莹莹的光辉。
她站在屋内视线和白玉堂平齐。
“是我在害怕。”公孙悠的视线从白玉堂的眼睛往下移,从他交叠的衣襟边缘她看见那方白色的手帕,公孙悠凑上前去,“我害怕越是靠近五爷,越是忍不住做一些失礼的事情。”
她的手指勾起白玉堂的衣襟,从他的怀里勾出了哪一方绣帕。
公孙悠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窗外,她侧着头贴近白玉堂的颈间:“像是这样。”
她轻笑着,一只手攀上白玉堂的肩膀,直起身子再一次看着他的眼睛:“或是这样……”
公孙悠向前倾,蜻蜓点水一般触碰了白玉堂的唇角。
看着白玉堂眼睛里的动容,公孙悠重新退回到屋内,声音也没有了方才的缱绻:“我知晓五爷是君子,可我实在不是什么闺秀,方才是我逾越了,五爷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与我一般计较。”
公孙悠将手里的绣帕重新赛回到白玉堂的怀中,正准备收回手关窗户的时候她的手腕被人握住。
眼前的景色旋转,她感觉自己的小腹重新贴上了窗台,腰间多了一股支撑的力道。唇上也多了一抹柔软。
公孙悠觉得自己像是悬挂在这一方窄窄的窗台上的,除了面前的人和腰上的支撑之外再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她正在被亲吻着。
公孙悠的眼睫微微颤抖着,她听见自己如鼓点一般的心跳声,她闻见白玉堂身上清淡的兰芷熏香。
她无法推开这个人。公孙悠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搂住了白玉堂的脖子,她顺从着自己的内心仰起头加深这个亲吻。
腰间手臂收紧,她顺着白玉堂的力道坐在了窗台边。
月亮被不知何处吹来的云彩挡住,月光若明若暗的洒在两人的身上,他们紧密的相拥在一起。
公孙悠用力地将白玉堂压向自己,唇齿相触微微有些疼痛。她不愿意停下,她害怕这是她自己的妄想,害怕看见白玉堂眼中对自己的厌弃,或者她害怕自己会厌弃这样的自己。
有什么湿热的东西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白玉堂尝到了公孙悠眼泪的味道,带着些许苦涩。
月亮彻底被云层遮住,夜晚突然变得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