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暂停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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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收的姑娘?”苏夫人坐在椅子上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她的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手背的血管根根分明,她颤抖着唇瓣,“亲家母,你好好的和我说,我家南南是不是出事了?”
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此时全然没有了创门时的剑拔弩张。
许夫人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安慰苏夫人的时候,众人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了起来。
不屿瞬间挡道了明淼的面前,雪雪抓住了红俏的手臂。其余人也戒备了起来。
只有许家夫人,脸上的松弛被紧张取代,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
她一拍桌子稳住了有些慌乱的下人:“快去保护少爷!”
许府的地下有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那只蜘蛛精性格阴晴不定的,她也是用了家族祖上传下来的秘药才让她暂时陷入沉睡。
那位方士告诉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让儿子活的久一些,一开始她也曾犹豫过,毕竟和吃人的妖做交易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只是,为了儿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再度变得平静,一切都是为了君一。
公孙悠已经和那只吃人的蜘蛛妖交上了手,因为她的血和妖力的缘故妖毒对两人都没什么作用。
蜘蛛精的脸变得有些狰狞,白玉堂手中的刀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每一次都能够对她造成伤害。
伤口疼的要死还无法愈合。
蜘蛛妖也知道这把刀有古怪,所以刻意的避开白玉堂,朝着看起来更好欺负的公孙悠冲了过去。
公孙悠松开了手中的袖里剑,双手在自己身前结了一个奇怪的印记。
蜘蛛精的记忆深处曾见过这个印记,那个时候她还是一只刚刚化形的小妖,家中父母就是被这个印记夺走的。
她怎么会忘记,她怎么能忘记,自己和晚云收的血海深仇。
“晚云收……”
金色的困妖索缠绕在她的身上,周围那些大大小小的蜘蛛也在白玉堂和公孙悠的手里尽数化作了灰烬。
“原来是晚云收的姑娘。”蜘蛛精坐在地上,她的手脚都被禁锢着动弹不得。
“你为何要为晚云收做事?她们都是一群仗着南宫家欺负我们的坏人。”她抬起头,好看的脸上满是委屈,“你这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公孙悠听见她的话觉得有些好笑:“你还会说这样的话呢?看来是只有学问的妖啊。”
只是这些话应当是别人教她的才对。
“南宫月和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公孙悠捕捉到蜘蛛妖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看来她想的没错,“他是被南宫家除名的人,他和他所效忠的那位主子都不受到庇护。那位大人,也不会庇佑和他有交集的子民。”
公孙悠说完,也不等蜘蛛精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她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我感觉到楼主令了。许府应该就在我们头顶。”
白玉堂点了点头,头顶距离地面不知道有多少距离,他没有把握。
公孙悠却从自己的荷包里摸出了最后一张黄符,脸上带着笑歪头看向白玉堂:“我们可以有另一条路上去的。”
蜘蛛精觉得自己要遭。
许府的祠堂在剧烈的摇晃下不断地往下落着灰尘,最终终于不堪重负轰的一声倒下,溅起了大片的尘埃。
“咳,咳咳!”
尘土中传来咳嗽的声音,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尘埃之中挥舞着手。
“是姐姐和白哥哥。”雪雪闻到了空气里公孙悠和白玉堂的味道,虽然混杂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喂,我把你们送上来了,该说的我也说了现在可以放了我了吧。”公孙悠的身边还有一道影子,“大家都是妖,你们楼主不会知道的。我保证,下次吃人的时候不在人界了还不行吗?”
尘土落尽露出了三人的身影。
公孙悠和白玉堂身上红色的喜服让苏夫人捂着胸口倒吸了一口气,她拨开扶着自己的两个小丫鬟上前两步问道:“嫁衣怎么穿在你身上?哪我家南南去哪里了?”
看着自己面前身形摇摇欲坠的夫人,公孙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夫人这话说的我有些听不懂了呢。”
“替嫁这件事不是当初您和许夫人一起想出来的法子吗?既然这样,苏家小姐在哪里许夫人和您应当比我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