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见过什么小姑娘,”宿时月不想和长垣阁的人交流,也想快点把他们打发走,直白赶课道,“还请二位不要挡了我们的摊子,后面还有客人。”
那两个弟子见状,也不太好多说什么,只对着他们行了个礼,落下一句:“烦请二位帮忙留意着,若是找到了,长垣阁必有重谢。”
宿时月礼貌性地笑了笑。
待到人走远,宿时月凑到来风身边:“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吗?”
来风挑挑眉:“什么计划?那小丫头丢了,长垣阁派人出来找她,这不是情理之中?”
话虽这么说,但宿时月还是想给他鼓鼓掌。
来风见她真要鼓掌,把她的手拉下来,笑了笑道:“长垣阁几个长老里,就怀文成和越开云地位最高,权威最高。如今怀文成重创,整个长垣阁可以说是由越开云一个人管着……说实话,我不懂越开云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立场。”
“你的意思是,越开云明明是长垣阁的人,叶姨他们却说这个人可以信?”
来风点点头,于是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向崔连云。
作为三个人里唯一闯荡过三界的靠谱长辈,崔连云叹了口气,解释道:“越开云虽然是长垣阁的长老,却为人方正。大概可以参考无妄,不过她心眼比无妄多。她虽然很多时候都依着怀文成,但那也是在劝阻无果后。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宿时月问。
“怀文成的很多计划,都不会叫上越开云,甚至会刻意把她屏蔽在外。”崔连云道。
宿时月点点头,大概懂了些什么。
肯定不是因为不信任她。
这两个人同是川仓山的幸存者,幼年被笛名捡去,又在长垣阁相依为命到如今,怀文成怎么会不信任越开云?
不告诉她,或者是不让她参与的原因,无非就是知道他自己做的这些事不光彩,不想让越开云被牵连进来。
倒真是个好兄长。
可惜他越是把越开云排除在外,身为长垣阁长老的正义感便越会让越开云越看不得那些阴暗的行为。
“她虽然正经得过了头,可却是个少见的,彻头彻尾为其他人着想的人……当然,排除她实在会演,将所有人都骗了去。”崔连云最后落下一句。
宿时月认为后面那个假设不可能。
她觉得自己数学老师那个模样,肯定没人能演不出来。那是发自骨骼血肉里的,一种压迫感——
当然,这只是宿时月的个人滤镜。
“所以,该找一天去和越开云聊聊了。”来风斜靠在摊子上,神态轻松,好像半点没被这些事影响心情。
宿时月点点头,赞同他的想法。
可怎么样找到越开云,又怎么样向越开云开口,这些都是问题。
她总不能直接闯进长垣阁,指着越开云的鼻子说“你哥就是个大混蛋”吧?
那样的话,别说是和她谈论幻界大事,宿时月觉得她能把自己大卸八块……还有可能游街示众。
宿时月不想被游街示众,所以觉得这件事还得想个万全之策。
可她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
于是宿时月决定先搁置一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怎么样,毕竟把剩下的这些灵植卖光,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说是兵来将挡,只是谁都没想到这兵来得这么快。
不到申时,所有的灵植就卖完了。宿时月正一边和来风收拾着东西,一边聊今晚吃什么,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哭嚎。
还没等她抬起头,那哭嚎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他们摊子前。
宿时月抬起头,看见那是三个修士。
这三个修士穿的衣服没特征,应该是散修。其中两个人扛着中间的人,中间那个人被扛着的时候头无力垂着,似乎是有些不省人事。他们今早在摊子上买了两株中级灵植,付钱的时候特痛快,所以宿时月印象很深刻——她对每个交钱爽快的人印象都很深刻。
“这是怎么了?”宿时月见此状,心下觉得不妙。
果然,其中一个短发修士哭丧着脸,嚎道:“修明,师弟啊,我的好师弟啊——”
来风皱着眉把宿时月拉到身后,不悦道:“说话边说话,鬼哭狼嚎地做什么?你这兄弟死了还是怎么的,着急哭丧啊?”
“你居然还有脸说!?”扛着人的另一个下垂眼修士倏地抬手指向来风,“若不是吃了你们的灵植,我师弟怎么可能会变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