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那是我爹引下来的一道雷劫。”来风看了宿时月一眼,见她消化好了,继续道,“那时他二百岁,正和我娘认识没多久。因为听闻川仓山有个前所未有的宴会,便一起去了。可谁知他半路突破,雷劫恰好落在了川仓山那宴会之上……虽说我娘和则清及时将其他人撤散,虽然大程度上避免了伤亡,可雷劫的杀伤力……并非常人能敌。”
“那怀文成和越开云……”
“他们正是川仓山的村民。雷劫一事后,川仓山再不复以往的热闹,修真界几大门派前来看看有没有资质尚佳的,有的便带走,没有的,便留在这里,是不是送上些救济。”来风道。
宿时月明白了:“所以怀文成和越开云是被那个笛名带走了?”
来风点点头:“所以这二人关系极好,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怀文成做事虽然毒辣,却从没对越开云下过手。据我所知,他甚至没和越开云说过什么狠话。”
“那你爹……”
“我爹每月会送去救济,或是金石或是吃食,我娘闲下来也会去施粥义诊。只是说到底这惨状是因我爹造成,村民们基本都对他怀恨在心我估计怀文成也是。”来风耸耸肩,“只可惜我爹死了,这份仇恨只能由我背了……虽然我也觉得我爹很可恶。”
宿时月也叹了口气:“难怪他对你恶意这般大。”
“若是只冲着我来便算了,只是他们把算盘打到了你头上,这事便不能善了。”来风皱起眉,“你是和那件事甚至于与这个世界,最无关的人。”
宿时月抬手把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我来到了你身边,便不是无关的人。”
来风闻言,静静看了她一会,把人怀进怀里。
过了十五,天气渐暖。
灵植的收成逐渐可观,宿时月和来风一合计,决定年后第一次开个大工。于是带上崔连云,一人背着一筐灵植,下山去了。
他们刚把灵植摆出,周围便围起了不少人,其中有普通人,有修士,甚至还有一个来风眼熟的鬼修。
那鬼修先是看见了崔连云,直接被吓得腿软。可他实在好奇堂堂左护法为什么会和一个普通农女一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结果和许久没见的鬼王对上了视线。
鬼王认出了他,甚至对着他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小鬼修吓得直接跪下了。
可他一看鬼王变了脸色,立刻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两股战战地走到鬼王面前,浑身发抖:“尊,尊,尊,尊……尊尊尊,尊主。”
“叫什么尊主?叫我公子,”来风你了垂眸睨了他一眼,语气森然,浑身写着我很不好惹五个大字,“还有,把你那一身鬼气收一收,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鬼修是不是?”
小鬼修还真是这样想的。
他本来四处外露,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鬼修的鬼气瞬间收敛,搓搓手讪笑着看向来风:“嘿嘿,嘿嘿,尊……公子有何吩咐啊?”
来风正要开口,一旁的宿时月突然开口:“你不干活,搁这干什么呢?”
除了叶池,小鬼修哪里见过有人敢这么对堂堂鬼王说话,随即凶神恶煞地打量起宿时月,懂了什么。
他转向来风,一副了然的表情:“公子,是不是要我帮您解决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
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来风:“……”
宿时月:“?”
解决谁?我吗?
这是真的马腿拍到了马屁股上,来风本来只是觉得好笑,现在觉得有些好气了。他从牙缝挤出一句:“解决谁?”
小鬼修被这语气吓得浑身一抖:“那,那……这……”
小鬼修颤颤巍巍地指指自己,正想把手指转向宿时月,对上来风想把他砍了的视线后,又是浑身一抖地收回手。
“这谁啊?”宿时月被他这些小动作逗得想笑。
接收到鬼王的视线,小鬼修站直身子,汇报军事般一本正经道:“报告,在,小的是鬼界一位普普通通的小鬼修。”
宿时月挑挑眉,看了来风一眼。
来风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鬼界前途甚渺,只能吩咐道:“去把这些灵植摆好。”
小鬼修立马去做了。
“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宿时月问。
来风瞥了一眼因崔连云和他一起干活而浑身发抖的小鬼修,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不是看起来。”
宿时月本还想说些什么,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嘈杂。一个身形瘦弱的姑娘冲破人群,直直撞向他们的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