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殊！！”

咚咚咚！

“来了，你敲门就不能轻点儿吗，坏了你赔钱啊。”杨殊化妆化到一半听到蒋忱扯着嗓子在门外喊她，按照他来串门的频率她还真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邻居投诉扰民。

“杨，哎，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蒋忱的手停在半空，他没想到杨殊今天开门如此迅速，连名字他都只来得及喊了个姓儿。

“等会儿有事要去趟公司。”杨殊坐回到阳台前，这里光线充足，窗台上还放了几盆小绿植，面前的桌子上摊着各种化妆品，在蒋忱来之前她正对着镜子画眼线，险些被敲门声惊到手抖。

她现在住的这套南北通透、地理位置优越的房子是蒋忱帮忙找的，表面上他美其名曰自己是来帮忙分担压力，实际上是彻彻底底的以公谋私。他之所以能够每天来不厌其烦地敲门，全是因为他的住的地方只和杨殊隔了一个单元楼，闹钟的提醒都没有蒋忱的骚扰准时，无论风吹雨打，每天必来打卡。

“去干嘛？”蒋忱顺手帮杨殊叠好沙发上乱扔的衣服。

“去面试。”

“面试？”

杨殊看了一整晚的简历，看到后面她都恨不得直接随机抽签，不过最终还是顶着酸涩的眼睛从上百份里选了二十个，更令她没想到的是，已经是深夜才发出的邮件竟然在她群发后没一会儿就有了回音，其中最晚的也在今早收到了回复。

“嗯，我连夜看完了简历，你都不知道现在有多卷，哈佛和哥大都来应聘，简直是杀鸡用牛刀啊。”

蒋忱听到学历并没有多大反应，因为他本身学历也不差，这些名校在他眼里也就还好，他真正感兴趣的是：“男的女的啊？”

“都有吧。”

杨殊前后态度不一，蒋忱不禁反问：“你不是说要找女生吗？”

“本来是这样的，但我后来想到工作中免不了要应酬喝酒，女孩子可不能喝太多酒～”说完，杨殊的无名指轻抹了一下嘴唇，她今天涂了很正的红色，艳丽如玫瑰。

这会儿倒是怜香惜玉起来了，蒋忱无奈，听杨殊的言外之意，要是最后真找了个男助理朝夕相处，那他岂不是把这近水楼台的机会拱手让人。

“我跟你一起。”

“行啊。”

杨殊点点头，起身走进卧室换衣服，留下桌上的一片狼藉，蒋忱嘴上虽然吐槽杨殊不修边幅，但却一点没耽误手里的动作。待杨殊穿好衣服出来，她桌上的化妆品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放进化妆包里。

蒋忱和杨殊从楼上一同下来，隔壁邻居刚好跟他们碰个照面，看着眼前如此登对的年轻男女，笑意盈盈地冲他们打招呼：“一起上班啊？”

杨殊见对方手里拎着菜也没有多想，“是啊，您刚买菜回来？”

邻居阿姨点点头朝楼里走去，和蒋忱擦肩而过的时候还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给蒋忱看得一时摸不着头脑。

“哎，阿姨刚才冲我笑了你看见没？”蒋忱低头拽拽杨殊的衣角。

“不知道，没注意，可能阿姨天生爱笑吧。”

还没等蒋忱反应过来，杨殊已经踩着五公分高跟鞋朝小区门口走了，他赶忙追上去：“你等等我，我开车了。”

杨殊带着一脸疑问转身，她都不知道这个天天黏着自己的人什么时候悄悄买车了。蒋忱得意地带着杨殊走到一辆庞然大物面前，只是杨殊的表情并不是他预料中的惊喜或者惊讶，而是充满了难言之隐的审视。

“嗯，你真要开这个？”

杨殊双手抱胸看着眼前这辆兰博基尼，蒋忱是真怕自己不够显眼，还选了个宝石蓝的，当实习生的时候姑且还装一下，现在完全是摊牌式炫耀。

“祖宗，你就不能低调点儿吗？”

“实力不允许，怎么样，帅吗？”蒋忱耍帅地挑挑眉，朝杨殊抛了个媚眼儿。

看在早高峰的份儿上，杨殊伸手拉开车门抬腿坐了进去，蒋忱见状赶紧绕到另一头的驾驶座。

论当老板的好处之一，时间自由，杨殊创业到现在基本上告别了早晚高峰通勤，如果不是约了候选人面试，她现在百分百还在家里柔软的大床上补觉。

上午九点，杨殊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甭管你是拉风的兰博基尼，还是普通的小饭盒，一律比不上共享单车，起步开出去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加入了浩浩荡荡的堵车大军，蒋忱右脚踩刹车踩得都快要抽筋。

他余光瞥到杨殊频频看时间，手指轻轻一点切了首歌，嘴上安抚着：“没事儿，我们肯定能赶到。”

但愿。

四十分钟后，车驶入创业园区最后停在一幢独栋小白楼前，杨殊整租了一个上下两层的工作室，规模不大，但尚且够用。

她还在车上的时候就远远看到工作室的玻璃大门前站了个女孩来回徘徊，大概率是来面试的，只可惜公司现在加上她和蒋忱只有三个人，没有前台来帮忙开门。

“哈喽，请问你是来面试的吗？”

女生听到身后有声音在跟她说话，扭头一看是个漂亮的美女姐姐，“是啊，但是我到早了，门好像还没开。”说完脸上露出一抹羞涩恬静的笑容。

这女孩看背影二十出头的样子，就是没想到竟然还长了张娃娃脸，视觉上更是减龄不少，她冲杨殊甜甜地笑着，一颦一笑间杨殊仿佛窥到了故人之姿。

“跟我进来吧。”

杨殊踩着高跟鞋上楼梯，身上散发出好闻的香水味，伴随身体幅度而轻微晃动的卷发发梢引得跟在身后的目光不自觉停留在上面。其实早在杨殊看到她之前，她就先一步注意到了那辆扎眼的宝蓝色兰博基尼。

面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蒋忱端着两杯水走进会议室，分别放在杨殊和女孩面前，而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旁听，说是旁听，实际上心思早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看到蒋忱的时候女孩的眼睛里像被突然点燃了小火苗，迅速亮了一下而后恢复如常，尽管如此，杨殊依旧敏锐地捕捉到了表情的前后变化，她不露声色继续面试，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怎么样？”送走第一位面试者，杨殊喝了口水转头看向跟她隔了一个身位，此刻正悠哉悠哉靠着椅子玩手机的蒋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