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走吗？”
“我还要一会儿。”杨殊的眼睛已经回到了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那我等你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女生回家不安全。”蒋忱默默坐到隔壁工位的座椅上。
“不用，我等会儿打车，你赶紧回去，明天还得早起呢。”杨殊回头看了一眼蒋忱。
“你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蒋忱一副打定主意的样子，杨殊没时间跟他拗，她也想早点回去。
四十分钟后，杨殊伸了个懒腰，她转身看到蒋忱戴着耳机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蒋忱，醒醒，回家了。”杨殊起身轻轻摇了摇对方的胳膊。
蒋忱睡眼惺忪，他半眯着眼看到杨殊正在收拾东西，暖黄色的台灯打在她脸上。
“走吧，发什么呆，睡迷糊了。”杨殊冲蒋忱摆摆手。
八月末的深夜不冷不热刚刚好，或许是因为犯困，杨殊从公司出来还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蒋忱和杨殊并排站在路边等车，他见杨殊双手抱着胳膊，便十分绅士地把自己身上的衬衫脱下来递给她。
“不用，我不冷。”
“穿上吧，免得感冒了。”
“好吧。”
杨殊没有跟他较真，她接过衣服穿上，余温还留在上面。蒋忱是六个实习生里年纪最小的，今年才大三，他的家庭条件很不错，来录制节目穿的都是自己的私服，杨殊再不认识这些牌子也有八卦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
“富二代公子哥儿，正经八百的高富帅，你看公司里那些女生一个个殷勤的样子，回头都给她们播出去。”同事张瑶在茶水间和杨殊小声八卦道。
“咱们公司还缺富二代啊。”杨殊不以为然。
“是不缺富的，但缺又高又富又帅的，而且咱们公司那些都老了，看看人家，鲜活年轻的□□～”说着还贪婪地隔空嗅了一下。
虽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但是打车依旧要排队，杨殊看着自己前面还有二十个人，十分不好意思让旁边的少爷跟着自己一起等。
“那个，蒋忱，要不你先打上吧，要排队很久的。”
“没事的。”对方一脸轻松。
他没事，她有事，杨殊今天忘记带平底鞋了，硬生生穿了一天高跟鞋，现在脚疼腿疼。
不管了。
“不好意思。”
杨殊说完还没等蒋忱反应过来，她就踢掉了脚上的刑具，彻底释放了自己的双脚。
蒋忱先是一愣，继而忍俊不禁地看着杨殊捡起高跟鞋拎在手里。他看到了一个和白天不一样的助教，也看到了一个和镜头拍摄中不一样的杨殊。
“你们好，欢迎你们加入Schedule，我是你们的带教老师乔侃的助教，我叫杨殊，你们叫我什么都可以～”
正式录制前，他看到了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独自练习开场白的女生，透过玻璃窗，他都能看出里面的人有多紧张。半个小时后，那番话再次出现，不同的是，这次女生脸上没有紧张，她自信大方，像个靠谱的前辈大姐姐。
现在这个甩掉高跟鞋光着脚站在自己旁边的杨殊，和记忆里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孟林西一天没出门，他窝在沙发上玩了一天手机，他和杨殊的婚姻保持着不成文的默契，第一条，问候回家吃饭否。今天又等到十一点多，他终于还是没坐住，穿上衣服下楼开车，打算跑一趟Schedule。深夜路况畅通无阻。车载音响放着他的歌单。
距离目的地还有几米的时候，孟林西放缓车速靠边，他看到路边站着熟悉的人。
“杨殊？”车窗放下，车里的人喊了一声杨殊的名字。
杨殊刚就觉得这车眼熟，走近弯腰一看，果然是孟林西，大晚上的还戴了个墨镜。
“你怎么在这儿？”
“...上车。”孟林西想说接你回家，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等下。”杨殊转身看向还站在路边的蒋忱：“我车到了，要不要我稍你一段儿。”
蒋忱显然也听到了刚才车里的人在喊杨殊的名字，是个男人的声音，但是就凭这个他摸不准对方的身份，所以礼貌拒绝了：“没事儿，不用了，你快回去吧。”
“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衣服我回去洗干净还你。”杨殊也没有强求，想到车上还坐着个戴墨镜的明星，如果被认出来了就说不清了。
蒋忱看着驶离的车，默默记下了车牌号，抬手打了个电话：“来接我吧。”
孟林西在杨殊上车后一言不发，杨殊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得出来车里氛围不对，要是现在哪句话没说对，下一秒准得爆了，考虑到她还想苟活几年，她也保持沉默。
下车，上电梯，回家，洗澡，孟林西始终没等来他想听的，他憋着一肚子火，当事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已经回房间休息了。
他自己躺在床上生闷气，满心欢喜开车去接人，结果却看到人家和异性在路边说说笑笑，身上还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当他是什么啊。
【后记】：
杨殊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孟林西越看越碍眼，他想问杨殊那个男人是谁，但是备忘录里的措辞删删改改却没有发出去，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第二个默契，互不过问有关感情的事情。在他官宣和前女友搭档拍戏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问为什么，除了杨殊。
【我有一个朋友，他看到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说说笑笑很生气，是什么原因？】
孟林西翻遍通讯录没人可以烦，就屁颠屁颠跑去烦周铭恺了。
【两种可能性，第一，这个男生是个gay】
【......第二个呢】
【第二个，这个男生喜欢这个女生，他吃醋了。】
孟林西看着“喜欢”两个字，脑子嗡地一声，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所有不解的、压抑的、烦躁的、期盼的情绪，都指向一个原因，他喜欢上了杨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