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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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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山脚下只有零星几间房屋错落着,木头门板的缝隙被碎石填了一层又一层,只余下一片略带褐色的土黄与干裂的碎叶。

岁慕柒推开老旧的木门,随着“嘎吱”一声,暮光透过缝隙进入屋内。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

苍老虚弱的声音突兀响起,岁慕柒抬眼望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她正坐在房间内为数不多的家具上,借着即将西沉的日光刺绣,就像一颗孤零零被遗弃的葡萄干。

岁慕柒抬手,制止大部队上前,独自一人来到老人面前,垂眼审视。

屋子里的空间并不比岁府的马厩来的开阔,房间内没有任何油灯等照明的物品,仿佛光线、时间在这里只能依靠纯天然来获取,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办法。

岁慕柒神情严肃却语气温和:“婆婆,我们是官府的,想向你打听下柯义,你认识他吗?”

妇人放下鞋垫,抬头,缓慢开口:“他前几日去边疆找他哥哥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岁慕柒蹙眉,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他突然意识到对方根本看不见。

“咳咳……我的眼睛早年间出了事,已经看不见了。”

婆婆似乎感受到眼前有风,叹了口气,询问:“你们现在来找我,是他出事了吗?还是他犯错了?”

岁慕柒看她咳得颤抖的身躯,半是担心半诧异:“婆婆何出此言?”

“我的孩子我自然清楚,他就算再怎么想柯伞都不会扔下我不管。”

老妇人满怀希冀,小心翼翼望向一处:“所以孩子,你能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岁慕柒前半辈子已经见过许多病人,父母、长辈、他的师傅,包括他自己。

生病是件很残酷的事,不管富贵还是贫穷,它都一视同仁,缓慢地附着在所有脆弱的脖颈上,压制着呼吸,紧接着将人的尊严赶出他们掌控的身体,使离去比诞生还要赤裸、不堪。

岁慕柒曾经见过,如今又似回到了曾经。

老妇人难耐地咳了咳,沉默地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岁慕柒沉缓道:“他死了。”

残忍决不留情面。

“哦。”

妇人深吸一口气,缓缓低下头:“这样啊。”

没有过多的悲伤,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周生充斥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言说的麻木。

岁慕柒仍然居高临下,他端起油灯,转身准备出门:“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妇人起身,径直走向床边,从枕头下方掏出一枚令牌举在空中。

“这个是我意外找到的,能换他回家吗?”

岁慕柒接过,摩挲着令牌上的莲花,面色冷凝:“这东西和柯义有什么关系?”

“抱歉,我不知道。”

妇人的声音闷闷却意外真挚:“这是在他衣物找到的。”

在柯义没回家的第一天,她摩挲着走进了极少走进的房间,试图找到一些可以用得上的线索。

她想知道为什么近一年来,自己的儿子早出晚归,变得形迹可疑。但很可惜,除了一些莫名多出来的粮食、药草和衣物下方压着的令牌外,她什么都没找到。

老妇人颤抖着起身,想为对方指路:“他的房间就在隔壁,你们可以去看看。”

“不用了,婆婆,你坐着就好,我们自己来。”

岁慕柒将令牌收下,按住老人,示意外面带人搜查。

他从袖中掏出白色香囊:“婆婆,这东西给你。”

“或许你会需要。”

老妇人上手摸了摸,然后紧紧攥住,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原来他还带在身上,我以为他早就扔了。”

迟来的悲伤淹没了一位强撑的老妇人,室内沉默的哭声满溢。

“你确定她没有说谎?”

端正德半撑着下巴,摩梭酒杯:“这令牌可不是简单的东西,这可关乎许老将军中毒的幕后黑手。”

当初许昌回京后大办寿宴,结果没想到第二日突然中毒,太医救治了许久,才好不容易稳固下来,岁慕柒也随之回京,亲手接下这桩案子,可到现在除了当日事发后自刎宫女身上的发现令牌外,没有任何线索。

污名是奔着要许昌命来的,但他很早就卸下官职潇洒人生,按理说京城里不该视他为敌,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

岁慕柒起身,拍了拍袖子准备离开:“应该没有。我留了人在哪里,再看看。”

他低头,看向正一饮而尽德端正德:“殿下,你该走了。”

“好。”

被特意点出来赶人,端正德一脸无奈:“不打扰你春风一度。”

春风一度倒没度上,等岁慕柒换了身衣服推开婚房门时,脚步一顿,哭笑不得。

“怎么还睡着了?”

圆环和云归正端着膳食踏入门扉,微笑问:“主子,这要送进去吗?”

观察、迟疑,现在进去好吗?

岁慕柒掀了掀眼睫看过去。

圆环忽然背后一凉,唇角僵硬,蹑手蹑脚往里走。

“轻点。”

岁慕柒冷呵声从后面传来:“别吵醒了。”

云归没面对过冷硬的岁慕柒,骤然有些怵,颤巍巍跟在圆环后面,一言不发。

岁慕柒侧首,收了收气势:“你家小姐的药是在饭前喝吗?”

云归小鸡啄米,疯狂点头:“对。”

“药已经煎好了,等小姐醒来就可以喝。”

岁慕柒挑眉,嗅了嗅,笑眯眯问:“这屋里的香闻着好像换了,是不习惯吗?”

“小姐不太喜欢那个味道。”

云归乖巧站立,端端正正:“现在用的香是她平日里惯用的药香。”

我为我曾经对姑爷的态度忏悔,小姐,救救我!!

云归流下了鳄鱼的眼泪。

“药香?”

岁慕柒沉吟:“这东西哪里买的?”

云归皱眉:“买不到,这是小姐自己调制的。”

“小姐身有寒证,所以在吃喝上会比较注意,像日常用的香、茶或者酒之类,基本出自她个人的手笔,外面不会有,也不可能有。”

“这样吗?”

岁慕柒闻言迟疑,他瞥了眼趴在桌上的闻祎,温和道:“那麻烦把药端上来吧,她大半天没吃过东西,估计也饿了。”

岁慕柒漫不经心戳戳闻祎。

还记得初见时骗他说这些都是江南的便宜货,果然是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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