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暂时昏迷,并不大碍。”
胡馨在我送她到医院时就已经醒来的,但她一言不发的任由我带她去检查,问什么话也不说。
此刻她躺在床上,一双眼睛走神的厉害,黑眼珠子定定的落在中央。
“谢谢你,南医生。”
南康熙无碍的笑了笑:“应该的。”
等人都走空了后,我重新回到胡馨病床旁,她此刻的状态让我有些担心,我柔声的:“胡馨。”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有了落点。看向我:“安姐姐。”
我摸了摸她被褥外骨瘦如柴的手,坐下:“胡馨,在想什么?”
她挣扎着裹紧的被褥因起身而落了下来,我也跟着起身帮着她扶着安稳的半坐着靠在病床上。
我发现她的眼神很容易就失焦,这样的普通谈话,她都不由自主的走神了两次了,而那样的行为,她显然不可控。
她顿了顿眸,看向我:“安姐姐,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是不是...”
说着说着,她委屈的快要哭出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害怕如果我晚到一秒,如果她误触了什么,那都是无法挽回的后果。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打断她:“胡馨,胡馨,你看着我。”
她不安的眸子找到了落点,顺由着我的手看向我。
“你没事就好。”
胡馨紧绷在眼眶里的泪水,猛的奔涌而出。她瘦小的身躯紧紧的抱住我,嶙峋的肩胛因哭泣而颤抖着。
我轻轻顺抚她的背脊,安慰她飘忽不定的灵魂。
病房门被人叩响,我拉开胡馨朝她微笑:“我先去开门,你好好躺着。”
胡馨看了看门口而后乖巧的点了点头。
帮她盖好被褥,我才起身走向门口。
拉开门看到人,我匆忙的关上门:“徐志洲?你怎么来了?”
他的身后,跟着张淼。张淼似乎意识到什么的视线紧紧的从我匆忙关闭的房门收回来。
“安医生,里面是胡馨吗?我可以看看她吗?”
看来,是张淼要求徐志洲带她来的。
我回头看了眼病房,然后看向张淼:“等她情绪稳定点我再安排你们见面好吗?”
张淼有些失落的收回视线,“我有些话想问你。”
我们到了一边的待客椅子上,徐志洲在一旁呆着。
“安医生,你想问什么?”
“你和胡馨,是什么关系?”
闻言,她定住好几秒,而后低下头声音有些羞愧的传来:“朋友...如果她也觉得的话。”
“我想知道,你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有关于胡馨和张淼的第一次见面,张淼说的和李校长跟我们说的大概一致,只是.....
“那次挨打她一言不发,仍由她们殴打,我看她任人宰割的样子也有些害怕了,赶紧叫她们停手。”
“李校长说你们早就认识,那次的殴打是作的一场戏。”
张淼摇头:“不是,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做戏,在场的那些同学都可以作证。”
“只是后来胡馨她并不追究,她跟我说要和我做朋友时...我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
“那之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她跟着我什么都一起。”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在情感上,受暴力方会对施暴者产生一种心理上的依赖感,该情结导致了受暴力方对施暴者产生依赖性、好感,对犯罪者的方法自我寻求合理化,甚至协助加害人。在行动上,与施暴者保持一致,掩护犯罪者的行为。
“如果是朋友,你为什么要给她买香烟?”
胡馨的手臂上,有近十个香烟捻灭留下的痕迹,而那些香烟,都是张淼提供的。
“是我,是我买的。可是如果不这样,胡馨她会疯的!”
“我阻止过的,我不帮她买她会换种方式伤害自己。”
一直以来的家庭理念和父亲的初次暴行,早就在胡馨的心中埋下了未知的种子,那颗种子在张淼对胡馨实施暴力时生根发芽,导致她的心理扭曲,从而对施暴者产生感情。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和张淼是能成为好朋友的。
“安医生...!”张淼喊了我一声,她克制的停止住,明显有话还没说完。
她看向我,迟疑的还是问了出来:“胡馨她..她到底怎么了?”
我想起那个没有安全感的拥抱,以及她越发消瘦的身子:“她生病了。”
“你的失踪,我不知道对于她来说,是好还是坏。”
听到最后,张淼不由得缓缓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想?她不可能,也不会这样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