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金门弟子,见柳惜见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无不是暗自窃喜。常泽早见了金门弟子神色,心下有怒,回目看柳惜见时,又是心疼,将常亦端来那碗米粉推到她身前,道:“先吃些东西。”
柳惜见忙摆手道:“我吃不下。”
万古山庄弟子这时已过来围了在柳惜见左右。
常泽看程秀并未跟来,心下不妙,问道:“惜见,你到底怎么了?”
柳惜见道:“晕船。”
众人闻言,又都是想笑,常泽坐下,道:“嗐,我还以为多大伤呢。”说着,便对柳惜见身旁的众弟子挥手,令他们散了。
柳惜见道:“师父,这回晕船,比我从前哪一次受伤都难受。”
常泽道:“胡说。”
柳惜见道:“没有胡说,这几日,我五脏六腑都要巅出来了,胆汁都吐完到河里喂鱼了。”
常泽道:“你不晕船的呀,从前哪一回坐船晕过。”
柳惜见道:“我那日也这样以为。”
说着,公羊伐过来,道:“南边的河流势急,一山一山拦着,河湾又多,可不像你们北方那样一马平川,河流缓稳,晕船也是有的,许多不惯坐船的南方人坐头几次也晕呢。”
柳惜见道:“难怪,我在北方坐船便没这么晕过。”
公羊伐道:“常庄主,我过来与你并桌,不知你可答允。”
常泽道:“求之不得。”当即给公羊伐让了坐,又重叫做了四碗米粉。
柳惜见想起还未向几位长者行礼,当即起身朝各人行礼。众人都劝她,她也没听,待得行了礼,这才颓坐下来。
明千霜道:“楚师弟,可有治晕船的药?”说着,便拉了条凳子在柳惜见身旁坐下。
楚云岫道:“有是有的,可是这一时半会儿拿不到。”
柳惜见听了明千霜声音,转头瞧他,道:“我忘了,师兄,程师伯在飞天渡那里。”
明千霜点点头,柳惜见又道:“师父,师兄,程师伯腿上受了伤,这几日都是高热不退,今早昏迷不醒,方才在渡口那里下船,我正好见了宫师叔。”她说到这里,又有欲呕之感,连忙把话打住。
楚云岫接口道:“方才我和师父在渡口那里买药,见有个江湖郎中,师父便带程师伯去郎中那里换药医治了,叫我带柳师姐先过来。”
常泽道:“你程师伯,伤势怎样?”
楚云岫道:“伤口化脓,师父说,师伯伤口化脓已是一大险,再则她这心思郁结,越发催恶了伤势。”
明千霜道:“我过去瞧瞧秀姨。”
常泽点头,道:“去吧。”
明千霜望了柳惜见一眼,便即转身离去。李允然和袁百卉听说程秀受伤,早已担忧,这时见明千霜要去探望,也都与常泽说要先去看程秀,常泽也应了,二人携了手便走。
常泽让楚云岫同坐,又问柳惜见道:“你师伯如何受的伤?”
柳惜见遂将程秀在雷州所遇之事说了,常泽听罢,望瞧那面的金门弟子,却见邹无晋也正往这里瞧来,待得回目,用筷子拌了拌碗中米粉,低声道:“心思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