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是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的,似乎有人在她的头顶争吵,但又怕惊扰到她所以压低着声音。莱拉迷茫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礼堂灰蒙蒙的天花板,接着她看见黑发绿眼的少年正憋红了脸跪在她的睡袋旁,看起来十分生气。
“怎么了,哈利?”莱拉不解地问,“现在几点了……”
“待会该吃床早饭了,亲爱的表妹。”
懒洋洋的声音在莱拉耳边响起,近在咫尺。莱拉浑身一僵,猛地转头看去——
德拉科侧躺在她旁边的睡袋里,一只胳膊撑着脑袋,低头盯着大脑宕机的莱拉,他灰色的眼睛愉悦地眯起来。莱拉刚才转头的幅度太大,鼻尖蹭过德拉科胸前的领带,顿时鼻腔涌入一股熟悉的雪松香气。
“你怎么——”莱拉回过神来,嗓子发紧地问道。
“你昨天自己睡我旁边的,忘了?”德拉科理所当然地说,“而且你睡相真的不怎么样啊,半夜一直往我这边挤——”
说完,他抬手指了指两人之间几乎不存在的距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莱拉感觉自己像个煮熟的萝卜一样迅速升温了。要知道自校医院内卢修斯警告莱拉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过话,更别说近距离的接触了。现在的情形对莱拉来说简直可以用尴尬来形容——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贴着德拉科睡了一夜,还被哈利逮个正着。但显然德拉科不怎么认为。
“我看你才是故意往莱拉那边挤的吧?”哈利怒气冲冲地嚷嚷,似乎忍了许久终于爆发了,“能不能要点脸马尔福?要不是我刚才来找莱拉,你是不是还想——”
赫敏急匆匆地上前拉住了愤怒的男孩,他的声音吸引了礼堂大多数人的目光,甚至还把一些人给吵醒了。
“声音小点,波特。”德拉科淡定地说道,眼底闪着报复成功的窃喜,“你把莱拉吵醒还不够,还想把全校的人都吵醒?”
“昨天礼堂一片漆黑,我又不知道你睡这!”莱拉气鼓鼓地反击,她在睡袋里扭了几下想和德拉科拉开距离,“没想到随便找个角落都能碰上你……”
“那说我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吸引力,莱拉。”德拉科继续油腔滑调地说道,还伸手帮莱拉理了理粘在脸上的碎发,“不然你怎么会随便找个地方都能碰见我……”
哈利看上去真的忍无可忍了,他冲上去似乎想给德拉科得意的小脸上来上一拳,但莱拉迅速钻出睡袋用上半身拦住了他。
“行了,哈利,我们走吧。”莱拉边说边爬出睡袋,还不忘瞪了得意洋洋的德拉科一眼,“他在故意激怒你,我们别理他。”
“祝你今天过得愉快,波特!”德拉科挑衅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莱拉走了两步忍无可忍,又撤回去拿起睡袋里的枕头,在德拉科不解的神情中将枕头毫不犹豫地拍在了他的脸上。
“好了,我们回格兰芬多休息室吧。”莱拉拍了拍手淡定地说,全然不顾哈利和赫敏震惊的目光,率先向礼堂门口走去,“不知道邓布利多怎么处理胖夫人画像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全校只有一个话题,那就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关于他怎么闯进城堡的说法越来越离奇,当然,莱拉也顺理成章地成为全校的瞩目的焦点,她现在无论都到哪都会有成堆的人来问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但大部分人都被哈利拦下来了。这些好奇的人群里唯独没有拉文克劳的学生,莱拉合理怀疑是不是艾伦已经提前和拉文克劳的人说了些什么,不排除是威胁的可能性。
莱拉只和自己的几个好友讲述了当天事情的经过,包括小天狼星和她之间的对话,以及她对小天狼星奇怪行为的不解。
“哦,那天你能逃出来真的是命大。”赫敏打了个寒颤说道,“完全不敢想象——独自面对一个越狱犯。”
“可是我觉得当时布莱克对我没有恶意。就是看上去有点疯疯癫癫,让人害怕——”莱拉缓缓地说,“他当时看上去只是一心想办法进休息室,难道休息室里面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这还用说!”罗恩瞪大了眼睛,“布莱克肯定是想藏进寝室,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杀个措手不及!”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莱拉还是认为小天狼星的做法有点太——大张旗鼓了。她还是比较倾向于小天狼星想进塔楼寻找什么东西,可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克鲁克山又追着斑斑把休息室搞得一团乱,罗恩和赫敏又开始了日常的争吵,莱拉早已见怪不怪,这时贝丝轻轻跳上了她的膝盖,莱拉心不在焉地摸着,继续思考她的问题。
卢平在楼梯间捡到了莱拉丢失的包裹,他在第二天下课后将包裹还给了莱拉。他同时也告知莱拉:布莱克又顺利逃脱了,并且从今往后,莱拉和哈利不管去哪,都得有一个教师跟着。
莱拉倒是无所谓,但哈利还有魁地奇的训练,为此他和麦格教授争论了许久,才让麦格教授松口答应哈利离开城堡去训练。
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日益临近,天气越来越恶劣。勇敢无畏的格兰芬多球队在霍琦女士的监督下,训练得更辛苦了,莱拉经常很晚才能看见哈利拖着狼狈的身体回到格兰芬多塔楼,可他的眼里始终燃烧着熊熊的斗志。在星期六比赛前的最后一次训练结束,哈利照常很晚才回来,可他却表现得非常恼火。
“怎么了哈利,发生了什么事吗?”莱拉关心地询问。
“我们不和斯莱特林比赛了,”哈利怒气冲冲地说,“伍德告诉我们我们要打赫奇帕奇。”
“为什么?”罗恩在一旁疑惑地问。
“因为斯莱特林的队长认为他们的找球手——就是马尔福,他的胳膊还未痊愈,不宜比赛。”哈利烦躁地说,“我们一直都是按照对付斯莱特林的战术训练的,结果却要打赫奇帕奇,他们的风格完全不同——”
“可是德拉科的胳膊早就好了啊?”莱拉皱起了眉,“已经两个月了,再伤个十遍都能好透了。”
“这就是我生气的点。”哈利恨恨地说,“我们明明知道却无法证明——”
“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明摆着的。”赫敏一针见血地道破,“不想在这种天气比赛,认为这会减少他们赢的机会……”
休息室陷入了沉默,只能听见暴雨拍打在塔楼窗户上的声音。莱拉不懂魁地奇的战术和风格,但是她知道,能感受到哈利想要获胜的欲望和决心。于是她走到哈利身旁,轻轻将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没事的,哈利。要相信自己。”莱拉鼓励他,拍了拍他的肩,“你忘了你是格兰芬多的天才找球手了?”
“可是伍德说塞德里克也是个非常优秀的找球手。”哈利闷闷地说,“他是赫奇帕奇新的魁地奇队长。”
莱拉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这个名字,片刻后终于想起来——奥罗拉好像曾经和她提过这个人。
“塞德里克,就是那个很帅的找球手吗?”莱拉随口问道,没察觉到哈利瞬间僵硬的身体,“奥罗拉和我提过他,他的技术确实不错……怎么了哈利?”
黑发男孩耷拉着嘴角,那双绿眼睛委屈地瞪着莱拉,神情可以说得上十分可怜。
“你也觉得塞德里克又帅又出色?”
这语气,简直就像只吃醋后向主人撒娇的小黑猫。莱拉感觉自己心中某个点被击中了,她愣了一秒,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哈利蓬松的黑发。
“我从来没见过塞德里克,哈利。”莱拉无奈地说,“我只是在重复奥罗拉的话。”
“真的?”哈利将信将疑。
“真的。”莱拉捏了捏哈利的脸,“在我心里,最出色的找球手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意识到莱拉在说什么后,哈利的脸色迅速蹿红,一个大大的笑容从嘴角咧到了耳根。同时他也表现得非常激动,他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拉住了莱拉放在他头顶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一定会赢的,莱拉。”
室外狂风暴雨,但也阻挡不了少年如火焰般的热情,看着哈利坚定的双眸,莱拉也认为他们一定会赢的——
可是在比赛当天,当莱拉在看台上再次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刺骨的寒冷时,一丝不好的预感从她心底冒出——
摄魂怪来了。
整个球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仿佛有人关掉了音量。下一秒,莱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哈利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笔直地从那片迷雾中极速下坠,她顿时感觉自己如坠冰窖。
看台上的人们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就在哈利即将狠狠摔在地面时,邓布利多冲到了球场上,挥舞着魔杖,哈利掉落的速度立刻就减慢了。然后莱拉看见他把魔杖转向了那些摄魂怪,一只巨大的银色凤凰从他的魔杖顶部射出,张开它的大翅膀冲向那群摄魂怪,摄魂怪们顿时慌乱地私下逃窜,离开了魁地奇球场。
等那股刺骨的寒冷消散后,莱拉的理智才逐渐回笼,她疯了一般冲下看台,撞到了好多人也没来得及说句抱歉。赫敏和罗恩紧跟其后,莱拉隐约听到赫敏在帮她向被撞到的人道歉。
哈利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雨水拍打着他苍白的脸。格兰芬多的队员们意识到了不对劲,纷纷飞下来想查看哈利的情况。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抓住了飞贼,但比赛的输赢在莱拉心里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满心只担忧哈利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