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
换上被选中女子衣裙,易容成对方模样的方泽卿跟着小厮出了院子,临走前他回头朝桃红她们眨眨眼。
刚才他们已经商议好出逃计划,以前院起火做为信号,方泽卿吸引注意,她们抓紧时间从院子逃到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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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远的院子可比府上其他地方要豪奢。
迈入大门,就看见一群丫鬟围着何远,捏腿揉肩的,剥果喂酒的,时不时还被色眯眯的胖子用咸猪手摸一把。
方泽卿心中啧一声,实在是低俗至极。
他越走近就越低下头,一副娇羞姿态,柔弱无骨地行礼,捏着的嗓子更是婉转娇媚:“琳儿给爷请安。”
胖子见他请完安便站在原地不动,有些不满,“怎么?还要我请你?”
方泽卿才不想过去被乱摸,光想想就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娇滴滴答道:“是这样的……琳儿新学了爷给的画册上的那种舞……”
何远丢给后院那群女子一堆画册,全都是有关如何伺候男人的,完完全全在羞辱她们。
方泽卿说的这种舞,便是露骨的艳舞。
从何远的视角看来,如花似玉的美人还羞涩地敞开了衣领暗示他,光洁的肩泛着珍珠白。
天底下很少有男人在这一招面前还能把持住,他何远也不能例外。
“只是……”方泽卿犹豫地看了看两侧的仆人,“琳儿只想跳给爷一个人看。”
“好不好嘛?只跳给爷一个人看。”
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勾得何远魂都快没了,他愣愣地看痴了,半晌才赶紧接话:“好好好,自然好,再好不过。”
他轻咳两声,对周围的仆人下令,“都给我出去,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转头看向方泽卿,色迷迷笑道,“这样琳儿满意了吗?”
眼见仆人们鱼贯而出,房门关闭,只剩下他们二人。
方泽卿眉眼弯弯,“太好了。”
终于有机会毒死你这个死禽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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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远院落的下人们深知此时他们少爷沉醉在温柔乡,他们都习惯了,经常在这个间隙闲聊。
今天却有所不同。
少爷和那美人待在房间里才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他们便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呀——少爷你怎么了!少爷你不要吓我呜呜!少爷!”
“快来人啊!少爷中毒了!快来人啊!”
众人一惊,要知道何远可是何相的心肝宝贝眼珠子,要是出什么事情了,他们都得跟着陪葬,于是一拥而上,跑到屋子里去救人。
人潮拥挤中,没人注意到屋内的美人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不多时,其他院落也传来了走水的呼喊声,短时间内,整个何府乱成了一锅粥。
而罪魁祸首方泽卿已经扮做小厮混入库房在给桃红她们挑拣盘缠。
房间太暗,他不慎碰到一旁的青花瓷瓶,他一惊,伸手要去接。
什么也没有,青花瓷瓶还是纹丝不动。
方泽卿眨眨眼睛,这瓷瓶原来是个障眼的机关。
他背好装有财宝的包袱,研究起来。试过几遍,终于向下成功摁动瓷瓶。
旁边的墙体轻轻震动,露出一个小洞。
方泽卿凑近看,居然是满满当当的好几沓信件。
他抽出一封,是他看不懂的文字。
虽然不懂,但藏得这么深的东西,肯定有鬼。
他把信件揣到怀里,转好机关,合上暗门,去和其他人会合。
他给何远下的毒毒性并不重,拖延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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