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助理自然看到了弹幕区的请求，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也正是为了这件事。于是他和万瑕说起这件事，之所以提前说，主要是看西泽。

坐一旁的西泽皱起眉。

“好的，西泽说没问题。”万瑕转而补充道：“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清亮的声音从光脑那边传来，活泼开朗充满朝气，宋助理一愣。

万瑕这个家伙，好像总是这么高兴。

而另一边，西泽面无表情，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我迫不及待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万瑕的小腿半截横亘着一块淤青红肿，从外表就可以看出里面断骨的严重程度，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目光灼灼盯着西泽的脸。他盯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疑惑：“你怎么还不生气？”

“你不生气吗？”

西泽：“……”

这下倒不知道该生气还是不该生气了，西泽嘴角抿了下，神情略显无语。然而下一秒他的脸就被万瑕扯住。

可恶，这个平民到底在做什么，西泽已经烦不胜烦了。然而打眼一看，只看到一张漂亮的脸凑近，脸上带着极度夸张的笑容。

“嗯，还活着。”他这样说。

这话怎么听怎么欠揍，尤其是这个家伙一直都没什么正行，前期骚扰伊莱卡，后期做出各种出格的举动，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举动。

可是……

西泽眼睛看向扯着自己脸的手指。

手指白皙、修长。

为什么冷的发抖呢。

无端的，西泽想到几个小时前看到的眼睛。

乌黑、恍惚、破碎。

无父无母，异乎寻常的能够忍耐痛苦，情绪异乎寻常的变幻莫测。

你也很难受吗？

——你在向我求救吗？

莫名的他脑子里出现这句话，但这次压了下去，不客气地扯掉万瑕的手，他走到医生面前，低低地说了什么。

不一会儿，万瑕手里就拿到了各种测试题。

“这是？”

万瑕满脸疑惑。

“做你的题。”坐在一边摆弄手里机甲模型的西泽说道。

所以是闲我烦了吗？

万瑕不着痕迹地收好目光，这床属于alpha专用，他睡着还是太大了，整个人小小的，脑袋几乎要埋在测试卷里。

他一开始还看是什么测试题，后来想什么就填什么。

——你时常感到开心吗？

当然。

再没有比活着更让人开心的了。

——你对未来抱有希望吗？

当然。

新一代的诺亚方舟会带着全人类走向希望。

——你有想过死亡吗？

没有。

——你有后悔做过什么事吗？

后悔？

万瑕看着这个题陷入了深思，老实说这种带记忆的题对他还是有点难度的，太久了，他已经记不住太多的事。

无非就是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

直到——

寂静。

脑子里突然蹦出的这个词让万瑕愣了一下，他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放弃了这道题。

当宋助理敲门进来的时候，万瑕终于把一大沓的测试做完，然后交给了医生。而与此同时，万瑕断掉的腿也已经接好。

“伤得很严重吗？”

见到里面情况的宋助理问道。

“还好。”万瑕对宋助理笑了一下，“下午好啊，宋助理。”

“下午好。”宋助理随即又和西泽打了个招呼，并问起他打眼看到的测试。

而直播间的观众也瞬间活跃了起来——

【躺在床上被缠住腿的样子更像猫猫了啊啊啊。】

【好小的一只，原来小猫看起来这么小吗？好像只漂亮小o。】

【活久见啊，西泽臭着脸竟然真的待在病房了陪同了。是我的错觉吗，两个人好像真的亲密了不少。】

【仔细看西泽脸上的指印，你说是医生留的吗（笑）】

网友们都在积极地翻找镜头里展现的所有细节，聊得火热。而宋助理则是调好角度，小心翼翼地问西泽：“那我们开始采访了？”

“你们谁……”

“西泽，上！”万瑕说道。

西泽：“……”

西泽还真的端端地做好了采访的状态，他表示不和万瑕一般计较。

“好的。”宋助理一边心惊万瑕的大胆，一边说道：“那么西泽先生，说说你对来的这几个嘉宾的印象吧。”

这个采访话题挺正常的，“伊莱卡变心机了，不知道是不是从哪部戏里没有走出来。沃尔确实很强，但情绪控制实在糟糕。路易斯特我一直不喜欢，他是个大麻烦，我奉劝你们不要给他加光环。至于万瑕……”

西泽皱起眉，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一闪一闪，“是个勉强合格的平民。”

“我注意到你用的是平民。”宋助理更细地问道：“西泽少爷，你似乎有很明显的阶级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