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顾双清家,风不知和阎椿头抵着头,聊学校里的流浪猫,忽然倾身,试探着问旁边的顾双清:“我想养一只猫,可以吗?”
顾双清却反应很大地皱眉:“不行,要养你出去租房买房再考虑,别在我家养任何会呼吸的东西,植物也不行,所有会长的、有生命的,都不许出现在我眼前。”
风不知被她这一通话镇住,懵了一会儿回过神,随后抬手指向自己,歪头看着顾双清,眼里挤出委屈和可怜,无声地询问:“那我呢?”
顾双清噗嗤一笑:“你,你不算。”
风不知一撇嘴:“那我究竟算什么,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顾双清便夸张地作势要抱她:“哦,我的心肝小宝贝,别难过啦。”
风不知被她恶心得起一身鸡皮疙瘩,躲进阎椿的怀里,阎椿顺势环住她,顾双清笑嘻嘻道:“你,你是她家的。”食指慢悠悠绕一圈,定在阎椿身上,风不知微微耳热,拿起手边的抱枕砸顾双清,三人嘻嘻哈哈地闹一通,余泾软软的嗓音传来:“来吃饭了。”
风不知挂在阎椿身上,被她抱起来,站直了,顾双清先她们一步进了餐厅,正在摆碗筷。余泾为了方便,斜扎了一个低马尾,看着很乖,她的厨艺绝佳,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暖香。三人都不是接地气的人,但余泾给她们带来了烟火气息。
四人围坐饭桌旁,风不知习惯先喝一口汤,眯了眯眼,浑身松软,她本就是个爱热闹的人,这样的画面难免让她生出眷恋之情,多希望有天长地久。
毕竟,能用“幸福”命名的瞬间并不多。
“以后如果余泾来,不要给她开门。”
如此过了近一年,终于有一天,顾双清忽然对风不知说。
风不知一惊,细细打量顾双清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顾双清面上一片平静,甚至有些冷漠,她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摇头:“别管了。”
风不知“哦”一声,暗自一算,顾双清和余泾在一起的日子确实算很长了,因着她是阎椿的朋友的缘故,所以她对她有点格外的好感,隐隐期待着她们能正经恋爱,而看现在的情形,估计她们也不能走多久了,不过她到底也懒得插手别人的事,惋惜一瞬也就此过了。
然而某次,风不知和阎椿约会完,回家却发现蹲在门外的余泾。
彼时已是秋末,空气中有了些微的凉意,到了晚上更甚。余泾穿的衣服还不算厚,路灯下,小小的一团,冻得嘴唇都泛着淡淡的紫。
风不知走过去,迟疑地出声:“你……”
余泾惊醒,仰头看清来人,站起来,吸了吸鼻子,伸手揉了揉,小声道:“保安把我拦在外面了。”
风不知咬了一下唇肉,然后余泾用更委屈的声音说:“你也要拦我吗?”风不知就有点心软了,叹了一口气:“我不能让你进去,说实话。”
余泾眸光颤了颤,黯淡下去,恳求道:“就让我再见她一面吧,我只想和她聊聊。”
“可她现在,不想见你。”
“我知道。”余泾话里带了一丝哽咽,眼圈迅速红了,她张口,极轻极轻地深吸一口,平复一下心情,“拜托你了,风不知,我不会做什么,只是聊聊,而且,而且,就算她不让,我也能想到办法进去的。”
风不知无奈地盯着她,心底“啧”一声,转身走:“你们的事,还是你们自己来解决吧,我懒得掺和。”
余泾在原地琢磨片刻,眉开眼笑地跟上她。
推门进去,入目是一片漆黑,风不知打开灯。
“她……不在家吗?”
风不知抬头看一眼楼上:“你先……在沙发上坐坐吧,我去找她。”
余泾看出了她的迟疑,也猜出了她为何迟疑,沉默地过去坐好,搓了搓自己的衣摆。
风不知跑上楼,书房没人,次卧也没人,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去敲主卧的门,幸好顾双清只是一个人在发呆。风不知倚在门口,两人静静地对视,风不知冷笑:“某人来讨风流债了,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顾双清痛苦地拿脑袋一磕墙面,拖着身子下楼。风不知本想回屋,奈何实在好奇,偷偷趴在楼梯看。
顾双清一边走一边叹:“姐,姐姐,我的好妹妹,求求你饶了我吧,你的喜欢我真消受不起。”
余泾已经冷静下来,淡淡说道:“我们之间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你还没有讨厌我,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告白,我想不明白。”
“我只是想玩玩,你当真了我能怎么办?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你去找别的好姑娘,行不行?”
“可是我觉得你就很好。”
顾双清气笑了:“我好?我哪里好?我放浪形骸,我朝三暮四,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喜欢坏人,我享受生理刺激,你知道吗?你的那些温柔,非常多余。”顾双清弯了弯眉眼,寻找最伤人的话语来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