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好风不知的指纹,阎椿打开灯,扫一圈屋内,心里满意,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舒舒服服地伸了伸懒腰,倦声道:“好困,洗洗睡吧。”说着想到什么,起身去翻衣柜,“应该有准备衣服,都是没穿过的。”
把睡衣递到风不知手上,阎椿温柔地看着她,轻轻推了推,风不知走了几步,又扭头,小声问阎椿:“为什么带我过来?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样的位置。”
阎椿眸光沉沉,沉默许久,哑声说:“你想……怎样呢?你到底,在想什么呢?”阎椿上前一步,风不知却像惊醒过来,狼狈转身逃进浴室,狠狠关上门。
出来时,白炽灯被调暗些许,泛着淡淡的昏黄,阎椿陷在沙发里,拨弄着茶几上的酒坛,指尖被冰得微微粉红,她在灯下抬头,眸光闪烁流动,柔声说道:“我忽然想起来,要请你喝我自己酿的酒。”她捧起酒坛,清澈的酒液缓缓滑进杯中,声音泠泠,清香逸散。
阎椿举起酒杯,懒洋洋往沙发靠背上一倚,杯中的液体一晃,灯光下呈现出淡淡的绯色,伸到风不知眼前。风不知接过,在离阎椿稍远一点的地方坐下,凝视着酒液,一饮而尽,很冰,让她清醒了些许,满口皆是花香、果香,还有竹子清芳,甜甜的,酒精的感觉极轻,沁人心脾。
阎椿也慢慢小口饮完一杯,空气中满是酒香,呼吸一次便像要醉了,两人一时无话,喝了几杯,面上都浮起浅浅的红晕,眸中更是汪了一潭水,看向彼此的目光也蒙上了一层软软的纱。
阎椿挪近一些,勾住风不知的小指。风不知呼吸声重了些,胸腔有一朵云,正在膨胀,不,是棉花糖,松松软软,被酒水一浇,塞满全身的棉花糖便塌了,却变得更加厚实,然后再在这之上,织出更多的糖云,风不知看着手中剩了一半的酒,感到呼出的气息滚烫,棉花糖冲开牙关,她吐出一句甜腻的话:“阎椿,我们到底,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嗯……”阎椿哼出一声鼻音,抬起眼帘,软软地看风不知。风不知抢先道:“你不是说,你有一个喜欢的人吗,那为什么,还要来缠着我……”
“那你不是也说,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风不知呆了呆。两人对视,各自燃了一把火,风不知心中有什么蠢蠢欲动,像要顶开棉花糖,汹涌而出,小声问,“你喜欢的,是谁呢?”
阎椿笑笑:“你现在要和我玩真心话吗?”
“关芷吗?”风不知随口问道。
阎椿笑了声:“不会……我在很早很早,就喜欢一个人了,只是我……当时太过蠢笨,没有做好。”
“那你还喜欢……吗?”
阎椿趴在她肩头,呼出的热气喷在风不知颈间:“你不知道她是谁吗?”
风不知一叹:“我怎么会知道呢?”她轻轻推开阎椿的脑袋,挠了挠脖子,火焰越烧越烈,将棉花糖焚烧,将绷紧的理智熔断,酒精催熟了不甘,她盯着阎椿的眸子,试图从中找出一点隐藏的爱意,徘徊,试探,不敢靠近,害怕冒犯,可是,自私在此刻像藤蔓肆意生长,想要得到她,哪怕是用满手淤泥玷污月亮,孤注一掷,叛逆癫狂。
阎椿在这时环住她的腰,贴上来。风不知按住她的脖子,感到她颈侧跳动的脉搏,抬起她的脸,视线下移,稳了稳心神:“你骗我……”你是喜欢我的,明明就是,在心里说完,她闭上眼,一咬牙吻上她的唇。
阎椿蜷了蜷脚趾,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撑起身子,温柔地迎合风不知。
风不知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滩水,和阎椿交融一起,像是变成杯中的酒,被仔细品尝,用嘴唇,用牙齿,去厮磨,去舔舐,一时脱了力,她支撑不住自己,和阎椿一起滚在沙发上,直到现在,她才敢张开眼睛,阎椿也随即睁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朦胧。
风不知伸手,紧紧、紧紧抱住阎椿。阎椿分开些许,再抬头,吻上她的额头,以唇作笔,描摹她的眉,抿了抿她的睫毛,戳一戳她发烫的脸颊,再往下,含住她的锁骨。有点痒,风不知缩了缩,眸中的水波乍起涟漪,一圈一圈,连绵不绝。
吻至尽兴,两人都倒在沙发上喘息,平复心情,灯光下,阎椿的眼眸亮得惊人,她餍足地眯了眯眼睛,微微笑着,喟叹道:“好奇妙。”风不知懒懒地把玩阎椿的头发,还在失神,哼出一声疑问。阎椿爬过来,将耳朵贴近她的心口,轻飘飘地说道:“我第一次……体验到,所以,难怪古往今来,许多人会无数遍讴歌情爱。”
风不知闷闷一笑,随手将缠绕手指的青丝解下,轻轻盖上阎椿的眼睛。
第二天,风不知睡足醒来,摸到床头的手机,摁亮屏幕,看着时间愣了半晌,不敢置信地按灭后再看一眼,把手机往床上一摔,太阳大盛,一线阳光从窗帘缝隙射进来,金光灿烂,像是摇晃的酒液,房间则成了杯子。
迟到了。宿醉后的脑袋还有点晕,风不知揉了揉太阳穴,将阎椿攥紧自己睡衣的手指一根根扒开,挪了挪,抬手抱住她,慢慢抚摸她的后背。
阎椿缓缓醒来,有些懵,无奈地捂脸一笑:“我竟睡过去了。”
风不知也笑:“我也好久没睡这样香的一觉了。”她起身,抓了抓头发,“去吃……现在应该是午饭了。”她乐得弯了弯眼,又觉得开心得莫名其妙,把嘴角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