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落定,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阎椿忽然上前,轻轻抱住风不知,脑袋往她肩膀上一搁,风不知愣了愣,暗叹一口气,也伸手抱住她,安抚地摸摸她的背,阎椿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姐姐……幸好有你,我还以为,我出不来了。”
风不知沉默半晌,低低嗯一声:“其实我什么都没做。”
“哪有,姐姐一直在安慰我,带着我想办法逃,寻常人见到,怕也要怕死了,姐姐倒不怕。”
风不知一哂:“怕又有什么用,见得多了,习惯了。”
“姐姐遇到很多次这种情况吗?好心疼你。”
风不知放开她,看了她半晌,拉着她往回走,淡淡道:“没有。”
原来,原来她过去的所有经历,也是能用来给人力量的吗?
休息了几日,便要军训了,阎椿说身体不好,递了报告不参加军训。说来也巧,她们班和程又又的班正好分到一个连,排队的时候,程又又悄悄摸过来,一把抱住她,哈哈笑道:“好巧好巧,我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老天都不想让我们分开。”接着看到什么,眼睛一亮,扒拉着风不知去看,口中震惊,“叶立风和陈彬,你认识吗,高中别的班的,哈哈,有好戏看了。”她嘻嘻笑着。
扭头,正见叶立风和陈彬头碰着头,小声说话。那陈彬露出一脸傻笑,夹着嗓子说话:“姐姐,一个暑假没见,有没有想我啊?”
风不知疑惑,程又又便答道:“你竟不知道,他俩,高一的时候就谈上了。”说着愤愤道,“陈彬那个渣男,要不是他,叶立风也不会高考失利。”风不知被激起些许好奇心,问为什么,程又又只摇头:“谁知道呢,他俩三天两头吵架的,反正陈彬把叶立风惹哭了,就是他错了。”风不知无奈地笑一声,在自己位置上立正站好。
在日头下晕头昏脑地站完军姿,风不知在旁边坐下,筋疲力尽,用手扇着风。眼前却出现一只手,在阳光下白得发光,指尖纤长,被冰得泛红,手里握着一瓶水,阎椿轻笑:“酸梅汤,解暑的,我自己亲手熬的。”
风不知接过,道了谢:“你怎么做的?”
“呃……我偷偷带了小锅。”
风不知便笑:“你倒大胆。”
程又又歪进她怀里,撒娇道:“我也要喝,我也要喝。”说着向阎椿伸手,“姐姐也赏我一口好不好?”
阎椿在风不知旁边坐下,笑了笑,风不知拿着杯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跟阎椿说:“她就是这个性子,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没事,你若想给便给吧,你高兴就好。”阎椿浅浅一笑。
“哪有,我只是看阎椿姐姐觉得亲切。”程又又接过,抿了一小口,眼睛一亮,“好喝!”阎椿不由地勾起嘴角,看风不知喝了一口,忙问道:“怎么样?”
风不知后仰了些,有些不敢直面她太过的热情,点了点头:“很好喝……酸甜都正好。”随后打趣道,“你不会套被子,酸梅汤倒是熬得好。”阎椿一愣,勾了勾风不知的手指:“我在学啦。”风不知不自在地挪了挪手,手心在杯壁上借了一份凉意,她抬手捂了捂脸颊,小声道,“太阳好大。”
过了半天,风不知后悔地发现鞋垫买差了,站了几个小时下来,鞋底硬,脚也硬,钻心地疼,好不容易结束,风不知忙坐下来揉脚,程又又看到,问她脚疼,风不知苦笑着埋怨一句鞋垫,程又又便笑道:“我鞋垫买多了,穿着感觉还好,正好送你了。”风不知一喜,对她一抱拳:“谢主隆恩。”
阎椿又走来,知她难受,柔声道:“我回去给你煮些药汤泡脚。”风不知一惊,连连推脱。
程又又眼睛在她二人身上来回,笑眯眯的,抬手遮住嘴巴,像只狐狸,啧啧调侃道:“你们俩什么时候背着我好上了,阎椿姐姐什么都会,风不知你好福气啊。”风不知一搡她:“乱说。”
程又又摇头晃脑地叹气:“你们现在一个宿舍,近水楼台先得月喽,女大不中留啊。”说得风不知莫名两耳赤红。
晚间,阎椿竟真的端出一盆热气缭绕的药汤,放到风不知床下,风不知震惊地看她,阎椿脆声道:“姐姐若再不愿,我可就要拉姐姐的脚强泡了。”风不知慌忙摆手,毕竟已经熬好,也不好再推辞。
鱼跃好奇问道:“你们以前认识吗?”风不知抬眼看阎椿,见她只是浅浅一笑,回道:“觉得面善,而且……风不知前几日救了我呢。”
风不知埋头,拿脚拨了拨水,确实有用,双脚仿佛都舒展开了,变成一团云朵,暖意一路蔓延向上,熏得整个人都酥了,她抬头找阎椿,却直接撞进她带笑的眸中,心头一颤,垂下眼帘,动了动脚趾。
说来,阎椿总让她想起浮棔,好在,两人到底截然不同。她心里苦笑,何必总想起浮棔,好像她很在意她似的。
鱼跃忽然道:“我们要选一个舍长,有人想当吗?”几人面面相觑,鱼跃笑一声:“都不想当啊,那掷骰子吧。”谁知叶立风一扔就是个六,众人嘻嘻哈哈,把重任推给了她。
翌日,风不知拿了程又又的鞋垫,跑去厕所换,拖得有些久了,叶立风作为舍长,见人没到齐,来寻她,赶到训练地点,索性便站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