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首都保护仓的江淮予等人还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他用过心智力后就开始肚子疼,把萧安措吓坏了,把人打横抱起就往外跑。
旅店不能再住了,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他们只能回到车上去,但车上环境不好,江淮予连舒舒服服地躺都做不到。
几人在街上正犹豫。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悄悄拽了下萧安措的衣服。
很细小的声音传来:“你们可以,去我家。”
江淮予被萧安措抱着,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一眼就看到了这张熟悉的面孔,惊讶道:“你,你是获鹿市那个女孩?”
高聿风显然也认出了她,他紧了紧身上的肌肉,蹲在女孩前面,“你是当时和爸爸推煤车的小丫头对吗,你还有个弟弟或者妹妹,还在喝奶,你为什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小丫头脸上还有灰,这么多高大的人盯着她,她不敢对视,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破洞的鞋,喃喃说:“当时这个哥哥在踩踏的时候救了我之后我家人马上就离开获鹿市,来到了首都这里。”
她怯怯地用纯真的眼睛望江淮予,她大概猜到江淮予等人想找个藏身的地方,所以问:“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家很偏,基本没人经过,很安全的。”
郑玉一看就她就想起自己儿子,捏了捏她灰扑扑发脸蛋,“好啊,那叔叔就谢谢你了。”
她能感觉到这群人对她没有恶意,露出两颗小虎牙笑了一声,之后说话声音大了一些,“你们快和我来吧!”
她家的确是和她说的差不多,周围是一大片荒地,左邻右舍的几家门帘都很破了,应该是很久无人居住,院子里结起人高的杂草,这里再远一公里就不属于首都保护仓的管辖范围了。
“佳佳!”低矮的房子前站着她的父亲,看到一夜未归的女孩他大步走来。
佳佳先是介绍了他们几个。
她父亲一眼就认出了江淮予。
郑玉一张笑脸主动上前拥抱,手上拎着赵晏河种的菜啊水果啊什么的,仅剩的一袋大米也拎上了。她爸爸说什么都不肯收,郑玉板着脸故意唬了几句,男人不好再拒绝只能收下了。
小女孩叫王佳佳,他父亲叫王喜达。
推开门,王喜达摸摸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对不住啊,家里就这条件,我帮你们帮里面的屋子收拾出来吧,好在这房子有好几个屋,住你们几个足够,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告诉我,热水烧好了,我一会就拎过去。”
“你太客气了,是我们来打扰你,给你们添麻烦了。屋子不用管,他们手脚麻利,自己收拾就行,就是我弟弟现在身体不太舒服,不能老坐着,就让他先进去躺会儿,等一会他缓过来了再出来和您问好。”赵晏河对递给他水杯的王佳佳露出和善的笑,接着看向王达喜。
“没事!让他歇着,让他歇着吧。”
王达喜虽是这家的主人,此刻和四仰八叉坐着的几人比起来倒像是客人,尤其是那个一身腱子肉抱着把重型机器不苟言笑的男人。
高聿风察觉到他的视线,眼睛从赵晏河身上挪开,“你见过我?”
“见过。”王达喜点头,“之前我们和在获鹿住的时间见过你,你是,老市长的儿子对吧?”
高聿风“嗯”了声,他打量室内简单的陈设,“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中原保护仓已经不会再收治获鹿市了,现在获鹿不是阎玥在管吗?怎么?还有人赶你们走?”
“没有。”他吞了口热水,“李正倒台后,老市长回来接管了一段时间还是觉得力不从心,就彻底把获鹿市交给阎总官管理了,阎总官管的很好,只是我本来就打算离开获鹿了,我在那个地方没什么可做的活,佳佳和晨晨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得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边有一片橡胶树林,我每天就负责取从树里流出来沉淀的胶,一个月能拿不少晶石。”
高聿风听到老市长“力不从心”眉梢微微一压,咳了一下,装作不太在意的样子问:“老市长怎么了,他不是一直身体都很好吗?”
王达喜讪笑,“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了,都是听别人说的,据说你走的那天,老市长应该是有什么要和你说的,但是去迟了,正好扑空,后来就听传老市长生了场病,不过后来慢慢好起来了。”
赵晏河看出他的担心,想了一下,“要不你回去看看,最多三天就能赶回来。”
高聿风摇头,自嘲地笑了下,“算了吧,我们急着赶路去辽东,再说了那老东西也不一定想看见我,他估摸巴不得我再也别回去,现在还有了阎玥,阎玥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她母亲一家又把当家权交给她,跟那群老油条一块生活,她肯定处理的比我好。”
说完他就转移话题,问王达喜,“那个孩子呢?”
“睡了。”说起这个孩子王达喜腼腆的笑了下,“其实佳佳和晨晨都不是我的孩子,是我捡来的,我本来就一个人,没什么牵挂,现在多了这两个孩子,身边还有了点热闹劲,挺好的。”
看到王达喜满是幸福的表情赵晏河一下就想起了自己即将出世的小侄子,心里也跟着柔软了。
王达喜一看家里人多了这么多,坐不住了,说去城里转一圈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晚上做顿饭给大伙,郑玉和夏翎闲不住,跟着一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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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予在萧安措的怀里醒来时外面已经黑了,他整个人被揽着,身上暖烘烘的,先前恶心反胃的感觉减轻了不少,现在正躺的舒服,窝在萧安措身上不想动。
“醒了吧?饿了没?他们在院子里烧烤,你吃吗?”温热的手指慢慢划过江淮予的眉骨,他哼哼了两声。
本来是不想起的,但听见烧烤二字又忍不住了。
他舔舔嘴,“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