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措的能力像哆啦A梦一样,江淮予已经对他随手掏出来一袋米面或者换洗衣物之类的事情不稀奇了。
咬着勺子喝粥的时候江淮予忍不住问:“说真的,虽然我刚才是演的,但是你这么疯,他没事吧?”
萧安措呛了一下,摇了摇头,“他很健康也很强大,和普通的小孩不一样,而且宋闽...宋闽说过,孕期你更会需要我的心智力浸泡,这种方式只会让你精力充沛,也是你需要的。我昨晚的确是没注意力气,你不舒服应该是正常的。”
“宋闽还会教你这些...”江淮予先是笑,慢慢的就笑不出来了,垂着脑袋闷头吃粥。
萧安措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要不要给宋闽建个衣冠冢。”
“我想去找找他。”可是说出来之后江淮予又陷入一片迷茫,要去哪里找,蒋正衣只说宋闽死了,可到底怎么死的,又死在了何处,什么都没说。
他要去哪里找宋闽回来?
越是想着就越是吃不下去了,江淮予把碗推开,呆呆的坐在桌前。
萧安措心疼他,“这里很安全,也安静,要不要再在这里住两天,住到你想回去的时候再回去?”
江淮予摇了摇头,“不要,吃完饭就回去吧。”
“怎么了,现在大发慈悲的允许我在外面住了?不是说我又跑了吗,不是说我欺负你吗?”
萧安措知道怎么回事之后一身尖刺又变回了顺毛,由着人随便撸,看着江淮予脸侧脖子锁骨,甚至连握着勺子的手指尖都是糜烂的粉红,像被小狗爪子踩过留下的一朵朵梅花印,他声音柔下来,“对不起小予,下次我再这样,你别惯着我。”
江淮予连哼了两声,纡尊降贵地把碗一推,“擦嘴!”
萧安措握着手巾笑着蹭上去。
其实江淮予想过要不要直接坦白告诉萧安措自己有系统算了,可是这里面牵扯太多,一时半刻的也说不清楚,而且他重生的事情怎么办,要不要一起说?
他不想让这一世和上一世有过多牵扯。
“算了。以后再说吧。”江淮予对萧安措说:“我们回家吧。”
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个人就回去了。
刚一进门,他们就吓了一跳,屋里暗着,没有任何照明设备,黑暗中看见郑玉一个人坐在客厅,面前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插着好几根已经抽完的烟,短短几天郑玉的后脑勺就长出几根白头发,用胳膊肘抵在膝盖上,脊背深深的弓着。
江淮予很少见他这么落寞的样子。
忍不住出声,“郑玉。”
沙发上的人一震,立马站起来,“小江!你回来了!”
江淮予点了点头,这时才发现屋里乱的不像样子,他之前泄愤摔的东西还扔在地上,碎片从卧室门口一路溅到郑玉坐的沙发脚下,郑玉迈出去的时候就踩到了,他恍然清醒过来。
“啊,我忘了收拾了,你,你别乱动,我先把地扫扫——”说着他就要去找扫把和簸箕。
“郑大哥。”本来以为很难说出口的话,如今却能心无旁骛地说出来,他乖巧的耷拉着睫毛,拉住郑玉的手,像个犯错误的小孩,“对不起。”
...
“你说,什么?”郑玉瞪了瞪眼,看了一眼江淮予又看了一眼萧安措,脑子彻底宕机。江淮予的情感脾气他很清楚,那是你给他一拳他能还你降龙十八掌的性格,就算是真做错了什么也会等你给他铺好台阶,再顺着走下来,郑玉这辈子没想到还能听到他的道歉,一时没反应过来,扫把和簸箕也忘记找了,就这样傻站着。
见郑玉这副样子,江淮予那股害臊劲也上来了,他无意识地向萧安措求助,后者用眼神鼓励他继续,江淮予喘了口气,又说了一遍:“我那天情绪不好,说话难听了,我知道你们都在考虑我的想法,怕我多想,抱歉,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郑玉还是错愕,半天才缓过神来,眼前的少年温顺地站着,总是嚣张挑着的唇角现在拉平了,好像很紧张,一点都没有了往日乖张暴躁的模样,变得平静柔和。郑玉从头到尾的打量他,直盯得人耳朵都红了,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赤裸了,郑玉掩饰的咳嗽了一声,摇摇手,“哪啊,没事,我们都知道你心情不好,我那天也是,说话重。”
他虽然高兴江淮予想开了还是不习惯面对这样的场面,想要找个借口离开。
江淮予知道这人压根没信他说的话,所以不给他机会,一迈腿挡在面前,一张漂亮到张扬的脸认真地看着他,“不仅是前两天的时候,我也为我之前很多没有礼貌自私的行为道歉,对不起,郑玉。我一个人惯了,很少有人愿意在我身边,我也不太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你们也知道,我从小也没什么人教过,可能也没什么教养,之前我端着架子往外推你们,是害怕我习惯你们在身边之后哪天又都走了,我受不了这样的落差。但你们对我的好,我都清楚,我也想报答,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我会努力,让大家都过的好一点。”
...
蒙头说完,江淮予脑袋都不敢抬起来了,怕看到郑玉不信任或者调笑的表情。
“淮予。”
他骤然落入一个拥抱,一双布满茧子的大掌像个慈爱的长辈拍在单薄的背上,“你说什么呢?你虽然比我岁数小,但经历的比我多,很多事情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我怕以我的角度说出来的话会伤害你,但我想你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相信你也是把我们当成了自己人,才会在我们面前展示出你真实的模样,没关系的淮予,想发脾气,想吵架,难过的时候不想搭理人,这都是很正常的,你应该去接纳自己的情绪,而不是厌弃你自己。好的不好的,不都是你吗?末日下遇到彼此不容易,我早就当你是一家人了,我怎么对郑麒的,就怎么对你。”
江淮予被人护在怀里,有点想哭,好像一直漂泊不定的心好像突然有了去处,稳稳的落了下来,他低声笑了,“怎么我和郑麒一个辈了?”
又说:“谢谢你几次舍命救我。”
郑玉眼冒泪花,松开了他,“咱不说这个,都不说了,以后要好好的,等会他们就回来了,你前天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把你哥哥急坏了,生怕你想不开,我们几个轮着去附近找你了,我留在家里等你,还好小萧把你带回来了。”
他的目光和蔼的扫过二人,“小萧总能找到你。”
江淮予回头看萧安措,心里又酸又软,“嗯,他总能找到我。”
“小萧。”郑玉对他打了个手势,“你去外头找找他们几个,告诉他们江淮予已经回来了。”
萧安措知道郑玉有话要对江淮予说,点下头就出去了。
他刚一走,江淮予也意识到了,并且猜测郑玉想说的事情,或许和萧安措有关。
果然,郑玉看萧安措走远了,突然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右耳,“小江,你知道萧安措在北城河的时候为了帮你躲过江起源的攻击,右耳听不见了吗?”
江淮予脑子嗡的一声。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