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此处,她侧头看向晏鹤:“最初的时候我觉得你也配不上他,我甚至觉得你都不如我。”
他确实比不上穆婷,她家世好,还去国外留过学,见识宽广。
总觉得确实只有这样闪闪发光的人才配得上霍驰。
穆婷挽了挽额角的发丝:“后来我才发现,他与你相配甚至有些不够格,你很宽容的对待所有人,也很严格的面对每一份工作,你比我想象的要伟大很多。”
“哪里,既然身在其职,当然要尽心尽力。”
对面的人笑了笑:“我觉得驰哥哥真的很爱你。”
总觉得“爱”这个字用在两个人身上有些别扭,晏鹤没忍住抖了抖,没说话。
“昨天你睡着了,他抱你进总裁办,那个时候我才发现,爱不爱一个人真的很明显,他动作里那种怜惜与爱慕是演不出来的。”
抱他进总裁办?也对,不然总不可能是他自己梦游去的吧!
穆婷由衷道:“我祝福你们,诚心祝福你们长长久久。”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晏鹤莫名生出来几分愧疚。
这样一个爱情的忠诚信徒爱着霍驰,他却并不领情,还和自己合作一起骗人家,这不是对爱情的一种亵渎吗?
晏鹤勉强扯了扯唇:“谢谢你的祝福,也希望你以后的道路一路长虹。”
穆婷离开助理办去和几位秘书道别了,晏鹤坐在工位上思索良久,愧疚心理还是促使着他敲响了霍驰办公室的门。
两个人已经一天多不说话了,既没有工作上的交流也没有情感上的交流。
见他来霍驰有些意外,心里又不由自主地生出来几分憧憬,语气下意识放轻,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怎么了,坐下说。”
晏鹤有些忐忑的坐下,酝酿片刻还是开了口。
“穆小姐就要离开了。”
霍驰下意识蹙了蹙眉。
怎么扯到穆婷身上去了?不应该是他们两个的感情纠葛吗?
“所以?”
晏鹤不安的搓了搓手指:“我们刚刚聊过了,也提起了你。”
他抬起头正视霍驰:“我觉得她对你的感情很真挚,你不觉得咱们这样欺骗她不好吗?”
霍驰等了很久,就得到这么一句话,几乎要气笑了:“这就是你找我要说的话?”
不然呢?不然说什么?
晏鹤握了握拳头:“即使你不喜欢她,也应该给她一个回答吧,不然就是不尊重人家的感情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霍驰砰地一拍桌子:“你也知道要给出回应!她的付出需要感情,我的就不需要了吗?”
晏鹤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思绪乱飞。
他们不是在说穆小姐的事吗?为什么又扯上了霍驰的感情?
这人脑子里都是什么?为什么他有点看不明白?
两人都是这么想彼此的,霍驰也觉得他很不可理喻,自己的感情还没得到回应,现在还要被他教育着回应别人的感情。
他站起身,几步走到晏鹤身边,开口厉声质问:“你说她的感情真挚,我的感情就不真挚了吗?我给了你这么多时间思考,从不敢打扰你,怕影响你的思绪,你呢?这么多天了,你给我的答案呢?”
晏鹤被他喊懵了,呆愣愣的看了他片刻,觉得彼此现在都很不冷静,不如先离开,给双方一个独自的空间。
霍驰见他站起身就知道他又要逃,利落的把人拽住。
“一提起来你就走,我不配得到你的尊重吗?我不配得到一个答案吗?”
晏鹤被他拽的手腕痛,嘶了一声,下意识挣扎:“咱们先冷静一下不行吗?”
他看上去很痛,霍驰心骤然软下来,手上力道松了几分。
晏鹤立刻甩开他往门口冲。
他不跑还好,一跑霍驰就怕他走了,再不回来,利落的过去捉他。
晏鹤刚走到门口又被拉住,他有些无奈,徒劳的劝说:“你先冷静一下。”
面前的人用力将他按在墙上,冷声质问:“你现在又要装你一无所知吗?”
被他这样一问,晏鹤顿时生出几分无名怒火。
“什么叫我装?我装什么了?”
霍驰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禁锢着他的双臂,让他寸步难行。
晏鹤怒瞪向霍驰,却见这人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你敢说你一无所知吗?你敢说你一无所查吗?所有人都可以叫老板送他回家吗?所有人都可以在老板的办公室里吃午饭、在老板的休息室里午睡吗?”
晏鹤语塞一瞬,又瞬间理直气壮。
“我问过你的,你说你没有喜欢的人。”
霍驰实在不记得这是他什么时候、在哪里说的混账话,他现在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所以呢?你就可以把我推给别人?我后来和你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我的爱拿不出手吗?”
他的怨气冲天的大,给晏鹤一种诡异的感觉,好像这人变成了受委屈的小媳妇,而自己是背信弃义的渣男负心汉。
原本浓重的火气消散了些许:“你先冷静下来,我们的事和穆小姐的事完全是两个事吧。”
霍驰一点也不像冷静,他现在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了,晏鹤喋喋不休的嘴叫他感到烦躁。
“我只是想说,穆小姐人很好,你不妨和她道别一下,没别的意思。”
晏鹤说着说着,突然察觉一只手毒蛇一般爬上了他的脖颈。
他吓得一缩,那只手堂而皇之地覆上他的后脖颈。
霍驰抓着他的后颈,突然低下头来。
“唔!”
嘴唇被堵住,意识都反应不过来,手却下意识去推霍驰宽阔的臂膀。
显然面前失去理智的人是有预谋的,霍驰动作迅速,仅仅只用一只手就握住了他的两只手腕,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头不叫他逃,晏鹤用力踢他,偏偏这人不躲也不闪,任由他这么踢。
唇瓣上传来陌生的触感,被人细细嘬着,蛇一般灵活的舌尖闯进了唇舌中,毫不客气地在他的口腔里攻城略地。
两个人的气息在这个混乱的吻里不住的交换,起始时晏鹤还有力气踢他,可被人堵着唇舌的感觉并不好受,口腔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只好靠着鼻腔汲取空气。
两条腿越来越软,身躯开始任人摆布,被吻得不住下滑。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滑直到摔倒时,霍驰松开了他的手腕,右手用力捞起他。
面前一阵天旋地转,他被霍驰抱了起来。
还不等晏鹤伸手打人,他又被放下了。
现在这个姿势很玄妙,他被放在了霍驰的办公桌上。
此刻开口讲道理显然讲不通,彼此都觉得对方毫不讲理。
晏鹤刚要开口服个软,先把面前的麻烦糊弄过去,却不想霍驰一手攀上了他腰,另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又一个漫长缱绻的吻落了下来。
桌子的高度还算合心意,给晏鹤找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支撑点。
或许是被亲的脑袋不好用了,他没再上手推开霍驰。
一个温情款款的吻结束,霍驰抬着他下巴的手上移,轻轻蹭了蹭晏鹤的唇,声音嘶哑又低沉,落在耳边却振聋发聩。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这就是我的答案,你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