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餐垫上坐的所有人都望了过来,霍驰脸上还带着笑,晏鹤有些茫然地望过去,随即才意识到是自己刚刚的话逗笑了人。
眼下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只好装傻,质问自己的老板:“你笑什么?”
霍驰掩了掩唇:“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仓鼠这么爱往自己嘴里贮藏食物,它的嘴巴会不会被撑坏。”
周边的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只有晏鹤听懂了,他气愤的瞪人一眼:“我要去帐篷里休息一下,你们慢慢吃,失陪了。”
随即留下面面相觑,不明真相的众人。
安怡怼了怼褚菱的胳膊:“这是怎么了?”
褚菱默默啃了口水果萝卜:“能是怎么了,某些流氓逗得呗。”
周围略带责怪的目光立刻落在了霍驰身上。
霍驰确实逗了,他草草吃下最后一口饭,放下一次性筷子:“我去看看。”
晏鹤倒是很快就调整好了,难得有一个带薪休假的机会,还能名正言顺地躺在帐篷里摸鱼,即使遭受一点老板的言语攻击也能接受吧。
他正惬意着,忽然听见帐篷被拉开的声音,他寻声望过去,就见霍驰脱鞋钻了进来,递给他一根玉米。
“吃饱了吗?”
虽然吃饱了,但谁能拒绝老板送上门来的一根玉米呢?
更何况这根玉米粒粒饱满,被剥的干干净净,连穗子都没有。
他利落的坐起身接了过来,掰了半根给霍驰,两人就在帐篷里啃完了这根玉米。
一吃完晏鹤就躺好了,饱暖思睡觉,他现在急需补充睡眠时间。
帐篷里的空间还算大,躺下两个成年人也绰绰有余。
见他闭上眼睛,霍驰非要逗他,抽出一张纸在人家脸上捣乱。
晏鹤忍无可忍,只好睁开眼睛消消乐。
霍驰见他难得不瞪自己,以为真把人惹生气了,心里有些泛痒。
“玩什么呢,我也会。”
晏鹤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去,他越想看越不给他看。
“怎么了,你没有手机?”
霍驰凑近他:“我上次不是过关了吗?”
晏鹤冷哼一声:“那你还不是浪费了我的体力?”
“我给你充点钱,体力不就回来了?”
晏鹤偏不给他手机,两人抢来抢去,手机顿时从手里飞了出去,飞到了角落里。
晏鹤啧了一声:“叫你抢!掉了吧!”
他伸手去捡,想不到霍驰也弓腰去捡。
你踩我我绊你,一个不慎竟然摔在了一起。
晏鹤的鼻子顿时撞在了霍驰的头上,痛的他啊了一声,手机也顾不上了,立刻捂住了自己可怜的鼻子。
霍驰一惊,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揽进了怀里:“没事吧,哪里疼?”
晏鹤最受不了疼,这一下撞得他眼冒金星,当即落下来一滴泪。
霍驰抬着人的脸看时恰好看到那滴晶莹的泪珠自他浓密的睫毛上滚落,缓缓滑进了发丝中。
他呼吸一滞,顿时慌了。
都疼哭了?不会撞断了吧!
他当即伸手要把人抱起来,晏鹤挣扎了两下:“我没事,就是疼一点。”
他把手从鼻子上挪开,能清晰地看到他白皙又高挺的鼻梁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红痕。
霍驰满腹愧疚,轻轻摸了摸他的鼻梁:“这样疼吗?”
晏鹤诚实的摇了摇头:“真的没事,没撞断,等下就好了。”
他鼻子有些堵,听着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委屈巴巴的。
霍驰心中酸涩不已,揽着人哄到:“去医院看看吧,现在开车去,一个小时就到了。”
晏鹤抽了抽鼻子,把那股酸涩的快要落实的泪意压了下去,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真的没事,不用看,等下就好了。”
刚才疼昏了头,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是以多亲密的姿势窝在人怀里。
霍驰显然没意识到他的不自在,凑近给他轻轻吹了吹:“我去找点冰块敷一下,不然会肿的。”
晏鹤偏了偏头:“都行。”
霍驰把他缓缓放开,给他枕上自己的外套,又把手机捡回来:“在这里等我。”
晏鹤眼睛还有点红,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有点冰块也好,他的脸烫的像发烧了一样。
确实撞得不太严重,冰敷一下很快好多了。
这点意外把晏鹤的瞌睡虫给撞灭了,这下他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躺在帐篷里不出去。
等所有人都吃完饭,霍驰进了帐篷,检查了一下他的鼻子,确定已经没什么事了才松了口气。
“等下要坐船出去转转,你还过去吗?”
晏鹤一喜:“坐船?去的!”
一条船能坐三个人,何特助和他们分在了一条船,晏鹤兴致还算高,毕竟他没坐过船。
这一片属于人工湖,面积很大。
近日来北市天气陆陆续续到了零上,再加上工作人员提前清理过了,只要别掉进湖里基本没太大的安全隐患。
晏鹤一路兴冲冲地,不停拍照,还和何凛嘀嘀咕咕说个没完。
霍驰微微一眯眼,视线扫了过来,格外锐利。
何特助突然咳嗽了两声:“好像中午吃咸了,一说话就嗓子疼。”
晏鹤立刻有些担忧的递来一瓶矿泉水:“中午有吃什么很咸的菜吗?”
何凛喝了口水:“金针菇吃多了。”
晏鹤只好安静片刻,乖乖欣赏景色。
他正在欣赏刚拍出的照片,霍驰走了过来:“好看吗?”
晏鹤收起自己深受其害的手机:“还可以吧,就是有点荒,等夏天估计更好看吧。”
霍驰点了点头:“那时候来确实会更好看。”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晏助理在邀请他夏天过来游湖?
晏鹤兴致勃勃地看着湖对岸的景色,按理来讲他们会坐一个来回,等下到了对岸休息一下,回来后就要准备离开这里了。
晚上的时间应该会安排聚餐,不过这么多人,应该会订酒店了。
回程时晏鹤没了精力,他原本就没睡午觉,这一天下来又腰酸背痛的,现在早就困得不行了。
看着人三番五次在船边磕头,霍驰担心他栽进湖里,哄着人坐到了船舱里。
青年迷迷糊糊盖着他的外套睡了,霍驰出了船舱。
何凛站在船边,淡淡看过来:“现在想想,叫小晏来总部或许是一个错误。”
霍驰拧了拧眉:“你想说什么?”
何凛看向湖面:“霍总,你家庭条件非同寻常,小晏工作时很成熟理性,但在感情上只是一张白纸,我把他当成弟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没想好之前别做一些无用的事。”
霍驰手指点了点船边:“我很清楚我想要什么,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会伤害他。”
两个人静默片刻,何凛轻轻吐出一口气:“希望您说到做到吧。”
晏鹤在情感方面干净的像一张洁白无暇的纸,何凛每次问他对情爱的看法时他都会微微蹙眉,然后庄严地宣布自己是一个单身主义者。
他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在情感方面格外迟钝。
但何凛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霍驰在看向晏鹤时眼睛里那股占有欲与贪婪太明显了。
他跟着霍驰也有很多年了,从未见到过霍驰对别人露出这种眼神,一般情况下只有看合同时他才会带上几分贪婪。
但他看向晏鹤时的表情不同,这种贪婪不是势在必得,而是小心翼翼的,似乎担心晏鹤脆弱的身躯会被自己锐利的目光伤害。
这份占有欲又带着几分克制,他像一只凶猛的成年老虎,气势汹汹,可面对自己爱的人时总会不经意间收起几分锋芒,露出些许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