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驰点了点头,做完之后才意识到对方看不见。
“是的晏助理,你洗完澡了吗?”
晏鹤看了看自己粘腻腻的一身泡沫:“没有......我沐浴露没冲。”
他说完这句话,澡堂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晏鹤不知道霍驰究竟在酝酿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好默默闭嘴。
过了许久,晏鹤甚至以为霍驰离开了,霍驰突然开口,艰难道:“你能不能,替我拿个内裤?”
晏鹤:……
他巴不得刚才自己什么也没说,他宁愿就这样站着等水来,或者自己擦干净一身的泡沫出去,即使皮肤干裂成鱼鳞,也不想帮霍驰拿内裤。
只是刚刚已经自报家门了,现在再装死也来不及了。
晏鹤嗯了一声,从防水袋里翻出来浴巾把自己包好,穿好拖鞋出门,敲了敲隔壁浴室的门。
门微微开了一个小缝,一把钥匙被递了出来。
晏鹤无心在这样尴尬的境遇下继续和霍驰说话,拿了钥匙转头就朝外面走,动作利索的找到霍驰的柜子,没管里面都有什么,团成一团全抱起来。
回到门口又觉得尴尬,拿了这么多,怎么递给他?
沉思良久他还是敲了敲门。
“霍总,你开一下门,我都拿来了。”
霍驰也有些发懵,但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好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他心中默念:没关系,都是男的,被看两眼也没关系。
只是一开门,他就愣了。
晏鹤围了张浴巾,瘦弱的身体前堆了一堆他的衣服,昂贵的裤子被随意的卷成一团,晏鹤从头到脚一片赤红,闭着眼睛侧着头,决意不看他一眼。
这个场景莫名有些吸睛,面前年轻的青年脸颊一片绯红,霍驰盯了许久都没有动作。
晏鹤听到了开门声,却迟迟没人接走他手上的东西,略有些怀疑,可他总不好现在睁开眼睛,万一霍驰什么也没穿呢。
“霍总?”
这一声终于把霍驰唤醒,他急忙嗯了一声,从晏鹤手里接过衣服。
“谢谢你晏助理,等下我去找工作人员来看,你别急。”
直到面前的门被关上,发出砰的一声,晏鹤才急忙回了自己的浴室,试了一遍水阀,还是没水。
所幸他洗的是热水澡,此刻浴室里还有水汽保持温度,不至于把他冻感冒。
等了一会,外面终于有了动静,水房的师傅捣鼓了一阵大喊一声:“有水了。”
晏鹤急忙打开水龙头,果真好了。
温热的水浇下来,终于冲干净了粘腻的泡沫。
洗好澡换好衣服,晏鹤出了浴室,霍驰大概已经离开了。
完全能理解,要是自己这副样子叫人给遇见肯定也没脸见人了。
取出来手机晏鹤才发现,霍驰给他发了微信。
花痴:“晏助理,今天谢谢了,公司有急事,我先回去处理,改天请你吃饭。”
晏鹤回了个不客气,收起了手机。
回到家时刘姨还没走,也许是真受了凉,晏鹤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可把刘姨吓坏了,又是量体温又是熬姜汤,生怕晏鹤再生病。
一大碗姜汤灌进肚子,晏鹤燥的全身是汗,刘姨一离开他就立刻打开了空调。
也许是身体真的强壮了,也许是刘姨的姜汤起了作用第二天晏鹤没觉得有任何不适。
天气似乎有了转凉的痕迹,一早醒来风一吹还有点凉。
不过这对晏鹤来说没什么很大的影响,左右他都是穿西装,披不披外套也无所谓。
昨天撞见了霍驰的丑事,晏鹤现在心情还算不错,他到办公室时苏景已经到了,正在狂拍打印机的壳子。
晏鹤凑过去:“怎么了?”
苏景又拍了几下,还是没反应:“坏了,不亮了。”
晏鹤按了两下按钮,确实没反应,一看插头,插得好好的。
晏鹤有些疑惑,真坏了?捣鼓了半天,手指按到了打印机侧边的按钮,嗡的一声,开机了。
晏鹤有些无语的看向苏景:“为什么不开开关?”
苏景重重叹了口气,开始复印文件。
晏鹤见他神色有异,低声询问:“怎么了?”
苏景朝他眨眨眼睛:“晏助理,我们吵架了。”
这倒是有些稀奇。
“详细说说呢。”
忽略掉他眼中吃瓜的讯号,苏景低声道:“昨天他突然提了见面的事,想和我打视频,被我拒绝了。”
晏鹤啊了一声:“就因为这个就生气了?”
苏景点点头:“我也是一头雾水啊。”
晏鹤叹了口气:“其实也正常吧,要是我,网恋半年还没见过面,一张照片都没有,那我肯定也很好奇每天在我对面说话的人到底是真是假,是人是鬼。”
苏景重重呼出一口气:“这样也好,干脆无声无息的结束好了,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谁。”
晏鹤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一转头,霍庭站在他俩身后不远处,不知道听了多久。
两人登时起了一头的汗,心砰砰乱跳,在胸腔里疯狂震动,他们整齐且紧张兮兮的看向了霍庭。
霍庭面无表情道:“晏助理,你来一下。”
晏鹤觉得霍庭可能听见了,正准备接受质问,就见老板靠在了沙发里,手臂盖住眼睛,漏出了一个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表情。
“晏助理,我们吵架了。”
晏鹤:……
这小两口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天天揪着他不放干什么?
晏鹤尽心尽力当好一个人机助理:“怎么了呢霍总?”
霍庭坐起来,脸斜向窗边45°,露出一个深受伤害的表情:“他不爱我,晏助理,我该怎么做?”
这一连串的动作把晏鹤惊得鸡皮疙瘩冒了一身,请见谅,实在是太潮了,类风湿要犯了。
“霍总,您与他怎么了?起了争执吗?”
霍庭非常自觉的把错误揽到了自己身上:“都是我不对,非要看他的照片,他本来就很敏感,容易受伤,是我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晏鹤满头问号:苏秘书啊苏秘书,你究竟给我们霍总灌了什么迷魂汤,能把他迷成这样?
晏鹤平静道:“霍总,感情是需要包容的,既然犯了错,何不立刻和对方说开呢?相遇即是缘。”
霍庭痛苦道:“我是一公之总,怎么能随意和别人道歉?”
晏鹤一头雾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一公一母的?他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思索了片刻,晏鹤终于反应过来,不是,什么叫一公之总?最多就是一司之总吧。
不对,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谁教他的成语?
晏鹤深吸一口气,忍住提离职的诉求:“霍总,在您爱人眼里您不是什么总裁老板,只是他的爱侣。”
霍庭沉思许久,悲痛道:“没关系,我会道歉的,为了他我愿意放弃自己的所有,哪怕是尊严也没关系!”
晏鹤深感头疼,但至少能让上司别再找他取经了。
他刚想离开,霍庭却突然叫住他。“对了,我还没问你,苏秘书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结束不结束的?”
晏鹤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看着无辜的老板,还是找回了些许道德感:“苏秘书也恋爱了,昨天很不幸和他的爱人吵架了。”
霍庭立刻带上了悲悯的眼神:“可怜天下丈夫心。”
晏鹤:......这又是什么谚语?霍总啊霍总,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懂,等东窗事发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