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喜有着好姐妹钱铭钰的极力支持,加上兄长杨云贺的相护,她心里就仅差一件事,那就是明确自己对徐燕序的心意,然而关于这点,她还需要多做思虑才行,婚姻是大半辈子之事,不可儿戏,不可马虎。
冬季的天总是暗得很快,赶于日落西山之前,杨云喜随着兄长上了马车,离开京城。
白天十分热闹,到了冬夜,不管是街上还是客栈,都稍冷清了些。
此时此刻,被徐燕宁带回来的店小二还搁床上躺着,昏迷不醒。
江心银站在床边看着店小二,一脸的愁眉不展,回想到徐燕川当时那一剑刺的是真狠,不禁打了个冷颤,连呼吸都重了几度。她见大哥也不太轻松,便绞尽脑汁开口找话题:“大哥,他刚才喝过药了,你也给他运功,应该问题不大了吧?”
徐燕序仿佛有些状况外,但也很快回过神来应话:“嗯,但愿如此。”
“大哥,我可否询问一下。”江心银问的小心翼翼,“咱徐家的家训是怎么样的?”
徐燕序认真道:“回头大哥跟父亲要家训本给你瞧瞧,像老四这次的行为,是严重违反家训,需领罚五十杖打。”
“杖打......”江心银闻言睁大双眼,心下紧张着,不断地重复着大哥方才的话,“杖打啊,杖打50下吗?”
“嗯。”徐燕序点头,“徐家家训里,便有一条规定,不可恃强凌弱,不可伤害凡人之躯者,也就是像店小二这种手无缚鸡力之人。”
江心银点头,心里不禁落下担忧,她并不想看到徐燕川被杖打五十,但也无法帮忙开脱,伤人之事是真,不可辩解。
她也清楚,以徐家一贯的风气做派,下手不会轻到哪里去,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
只能默然祈愿徐燕川以后长点记性,长点脑子,能成长些稳重些,切莫再有如此冲动的行为,不要总是这样子没苦硬吃。
夜色渐浓,温度又降低了许多,徐燕川在屋外反思了许久后回屋,目光严正地扫过屋里几人,最后落在店小二那惨白的脸色上,满是愧疚地开口:“大哥,阿妹,你们去歇息吧,我来守着他。”
徐燕序没有拒绝,心绪沉重,抬眼皱眉,神情郑重地看着他,起身道:“他若是醒来,你得好好跟人家赔不是。”
“嗯。”徐燕川以一副乖张的模样点了下头,再心虚地低头道歉,“我明白,抱歉啊大哥,影响了你的终身大事。”
徐燕序又是一阵无奈的摇摇头,依旧严正认真:“好在此事与杨家无关,杨姑娘平安无事便好,老四你啊,能长记性别再如此张扬冲动就行了,阿妹你也早些休息,明日午后便都启程回临安吧。”
“好的大哥。”江心银也像是犯错了似的,乖乖点头应声,待大哥的身影出了屋子后,她才看向徐燕川,“我也去我自己的屋子了,你不用来守着我了,就在隔壁而已,稍微有点异常动静以你的身手不可能听不到。”
徐燕川看着她的眼神渐渐柔和了些许,语气也是轻松了不少,甚至还在脸上浮现出一丝舒服的笑意:“好,你好好休息。”
心细的江心银很快捕捉到他那笑意,无奈道,“你是冲动傻了吗?还笑得出来?我走了。”
徐燕川皱眉点头,用眨眼的方式示意她赶紧去休息,见她身影消失于自己的视线里,心道:只要你没事就行。
随着便转身在店小二的床尾坐下,拿起手帕认真擦拭自己的晨霞剑。
片刻后,店小二迷迷糊糊地恢复了意识,一睁眼就是一道模糊缓变清晰的剑影,直接吓了个激灵,若不是碍于身受重伤,腹部还作痛,他差点没蹦跶起来,只能落下泪水,缓慢动身起来,唯唯诺诺地想开口求饶时,却见徐燕川看向自己,那紧张的眼神迎上自己的目光后,迅速下床在自己眼前站直身子,再突然屈身下跪,把脑袋低到额头挨于冰凉的木地板上,最后郑重其辞:“对不起!今日伤你之事,是我罪该万死,想如何处置本人还请公子随意。”
徐燕川说完双腿依然跪着,直起身子抬起头来,双手捧剑递至他眼前:“想捅我一剑,报个仇也请便,我都不会还手。”
店小二是直接呆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是整个人虚弱得很,于是又躺下身去:“公子,我不会使剑,您就别为难我了,也快起身吧。”
“那。”徐燕川欲言又止,语气里带着愧疚,起身后又坐回他床边。
店小二能感觉出来他并非故意之举,就是自己也太受苦了,谁乐意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随便捅一剑呢?有修为之人若是中这么一剑都得痛个要命,更别说他这种凡人之躯,更是到现在醒着很久,还得被伤痛折磨着,他倒吸着凉气,躺着安静片刻后才气虚地开口:“公子为何如此待我,有何理由,您说便是。”
徐燕川见他没有很怪自己的意思,也想把事情了解得更清楚些,于是长叹一口气后问道:“你确定酒肆的老板娘,还有那些客人,都是令寒戈与一女子联手杀害的?”
“亲眼目睹,千真万确。”店小二弱声回应。
徐燕川接着说:“那日,我离开之前说过会找老板娘要个说法,酒肆外边的人都是看着我大摇大摆离开,后边发生之事,很明显就是为了嫁祸给我,若是并非如此,那就是为了给我阿妹,制造更多不好的舆论传言和恶意,当今在世,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她的身世,总是处处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