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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东澧风云(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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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呼啸,鸣叫未止,草木间因风掀起阵阵婆娑之声、沙沙之响,而起初刚来此地便被二人置予乱葬岗外的那二夜灯之中,二剪烛火亦正于此刻随风摇曳、明灭可见。[4]

它们漫天飞舞乱作,伴着那从烛火与月光之身发出的断断续续、零打碎敲的亮色,不可方休。

二男子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

下一息,左面男子便毫不犹豫抛下另一男子,转身拔腿便往乱葬岗外跑,愣了几霎之后,右面男子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急忙也松了自个儿捏着的那橐钥一角。

未走几步,二人耳边便撞来更猛更烈的阴风与更空灵更刺耳的声音,接踵而至的,是阴测测、尖锐悚然的笑声。

它并未言语,只是一直笑着、一直笑着,笑声愈发地近,二人不敢回头,亦不敢停下逋逃[5]脚步,生怕被后头那一不干净的给惹上,但奇怪的是,二人跑了甚久,却还未至那乱葬岗之外,而后头的它,却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阴魂不散地绕于他们周遭,还越发地近、越发地近,直至将他们推入它的“陷阱”,顶一具血淋淋、没有皮的骨肉之躯迎着月对上他们之时,方才歇了歇那笑声与脚步。

“啊——!!!”二道异口同声的尖叫落下,二男子被眼前这一副骇人之景吓得大叫,然二人叫喊未几,便直接被它捅了个穿,强行中止他们口中之声。

二男子陨息倒地,鲜血飞溅上它的骨肉,又甚快融入。

它举起二手,茫然又兴奋地看着它那暴/露赤/裸、沾满血色的骨血之臂,脑中闪着生前的万般过往。

***

咚、咚、咚——!!

这日,于通天府之外,三声堂鼓响起,本于验尸房察尸的府尹[6]与捉妖一行人在闻此鼓声之时,皆被吸引了去。

鼓响不过半刻,一衙役慌张的唤声便传了来,他边向验尸房跑边吼道:“报、报——!!长安道东街、百鹤楼对门方又一起命案,这一回来状诉之人,为那张员外的发妻。”

府尹一听,怎还待得住,提着衣袍、招着那衙役便往大堂匆匆而行,余下的捉妖一行人对视一眼,随后,便于队伍分布论以几相,又对其“岗位”各司其职。

他们一行人共有三人,一女二男。

他们留一武功术法中承、甚为细心谨慎的二师弟守于尸前,以防邪物或有心之人趁虚而入,亦是对那二师弟的一类考验,然余下的二人,分别为那身为大师姐、大师兄的姜姒与沈景喻,他们自是随那府尹出去瞧上一瞧。

姜姒沈景喻提剑快速跟上他们,出了验尸房,入了大堂。

大堂之上,府尹坐高台,数十衙役于台下抵地敲着杀威棒,咚咚咚地响,与之而来的,还有他们口中道说的威武。

而通天府之外,已有一众百姓集聚。[7]

姜姒沈景喻立于左面首一衙役之旁,齐齐看着那台下一身金袍、跪于地上的妇人,只见她拿着一纸词状,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似是得了如何大的冤屈一般。

但其实,即便那妇人不说,他们亦可粗略知晓发生了何事,如若未忖度错矣,大抵是与最近那数起杀人案有关了。

近几日,丰都城内鬼魅多起,民不聊生,多地曾于夜间发生命案,可奇怪的是,一夜便会有多地发生此事,且,作案手法还并非同之,一批是被挖了心、扒了皮,只余一副血水骨肉在房中,然另一批,却只是被吸干了精气,偶尔会顺手拿走心脏或四肢,此之所举,只为癖爱[8],算不得作案手法。

这数场杀戮极为有的放矢[9],死者普遍皆为那富贵人家或官场之人,而那前来击鼓喊冤的妇人,方才闻那衙役说道,为张员外发妻,可担得起员外之名,非富即贵,故此案,应与那数起杀人案有必然关系。

沈景喻本只是请命返家探望家人罢了,未料,就这几日,便出了此般之事,然他更未料,姜姒师姐与二师弟会下山助他,毕竟,茅山派离丰都城甚远,纵使是御剑,下山也要好些个时日,他们如何这般分毫不差赶来助矣也?不过,对于他二人的“辏巧”,他也并非有甚大惊之,许是神通广大、料事如神的长老们算出来的,谴他们下来,助丰都脱以困局。

不过,按他三人于丰都各命案之地查以的这几日,压根未有多少有所大用的线索,进展亦无多少。

因线索皆为统一的,且,那邪祟杀人时间居无定所,杀多少人更未有定数,只有那富贵人家、官家的线索,暂无法忖度出下是何人,毕竟,丰都城内有很多这般的人家。

而查案那些时候,命案发生却愈发频烦[10],教人措手不及。

……

一罗预之后,棒声止,府尹使力敲以惊堂木,啪的一声巨响,台下人闻之,立马陷入死寂,齐齐等其断案。

不过一息,台上府尹便一字一句问那台下人:“击鼓鸣冤者何人,何地,何冤,汝且与本官细细道来。”

“回大人,民妇为张谦结发妻,家住长安道东街,百鹤楼对门,那地人皆识我夫妻,大人如若存疑民妇身份,便可谴人前行考证。”妇人连忙答道,然道了一通后,她又开始啜泣起来,她边哭边道:“民妇夫君是在咋夜间被杀的,咋夜,他返家便入那侧室房中与之就寝了,我并不知晓房中发生了何事,待民妇翌日早起用膳之时,便闻那侧室院中死人了,我恐有事发生,便急入了那侧室院中,哪曾想,确是死人了,还是死的民妇夫君……呜呜呜、呜呜,大人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这一幕让人看了不免得心生怜悯与恻隐,由此之故,通天府之外集聚的百姓愈发地多,个个探着脑袋望堂内,熙熙囔囔、嘈杂漫天,但堂上有堂上的规矩,怎可让她这般一直哭下去?於是,府尹再而使力敲响惊堂木,他道:“肃静!”

妇人当即吓得怯了声,通天府之外的喧闹也褪了不少。

府尹又问:“汝之夫君是如何死的?汝可知晓?”

妇人垂首以袖擦泪:“回大人,民妇并不知晓,我只知夫君死状甚为惨烈,皮皆被扒完了,心也被挖走了,只留得一副沾满血水的骨肉,瞧着可谓触目惊心。”

台下姜姒沈景喻心照不宣对视一眼,明了于心。

府尹心中所想亦与二人二相庶几。

此案,定为前些时日扒皮挖心那批为同一鬼。

二人脑中理了一番,然未待他们向那府尹道说此案的来龙去脉,姜姒、沈景喻手中佩剑便剧烈晃动起来,一股强悍的妖气盘旋裹剿,他们不由的警惕戒备,但甚快,这股妖气却又陨入了无边的人气之中,如烟消散,相继而至的,是一男子含笑掐调之声,狂妄至极,他道:“通天府今个儿真是好生热闹矣,不过,怎地这般多人还解不了一杀人案?不若让我二人也掺一掺此案,兴许可快些呢……”

“毕竟,罪魁祸首可不会等尔等。”

二人循声看去,只见身着劲装的一男一女,前后陆续入了这大堂,姜姒并不知晓他们为何人,只得握剑作防衞[11]之状,而一旁的沈景喻却一眼坠入了那女子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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