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堃自然的把肩膀上的包递给了他,来回打量着这辆车。
他不懂车,但是他懂牌子,这辆奥迪应该不是周粟攒钱能买得起的。
车子身形流畅,纯黑色磨砂的外漆,连标都是黑色的。
宁堃忍不住夸赞,“好看。”
“好看吧?”周粟已经拉着宁堃走到了副驾驶,替他打开车门,“才提的车。”
“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周粟扶着宁堃的肩膀,让他安心坐进副驾驶,“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哥突然跟我说,他赚了第一桶金,说给我买了个礼物。”
“这就是礼物?”
“对啊,不然也不会耽误我写论文了,我出来办手续拿钥匙还花了点时间。”周粟嘟嘟囔囔的关上副驾驶的门,绕车头一圈,坐上了驾驶位。
宁堃抚摸着内饰,好车子确实不一样。
这种大玩具,对男生来说,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
“哥,这么喜欢呢?”周粟系好安全带,笑眯眯的,“那这辆车,送给哥吧。”
“?”宁堃放下了手,坐的端正,“不要。”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宁堃看向窗外,问道:“我们去哪儿?”
“哥会开卡丁车吗?”周粟缓慢地起步,手机架好了,目的地是,卡丁车俱乐部,“好不容易放假,我带哥去开卡丁车吧!放松放松!”
“我没有驾照。”
“卡丁车不需要驾照,你放心好啦!”
周粟一脚油门,直接划上高速,往更远的城外开去。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宁堃坐在车上昏昏欲睡。
周粟跟他说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了,只会一味地“嗯”。
估计也是发现他睡着了,后来周粟也不跟他说话了。
宁堃头靠在座椅上,睡得昏沉。
“哥……”
脸颊被人捏了又捏,宁堃迷迷糊糊睁眼。
周边的场景已经从高速,变成了一个大门,耳边是不是还有车子的轰鸣声。
宁堃皱眉,仰头看向周粟。
后者正俯瞰着他,手还捏着他的脸,“我们到啦。”
“嗯。”
脸上作恶的手收了回去,宁堃从车上跳下来,眯着眼睛打量着门头。
很大的卡丁车场,场上的车来来往往的,速度非常快。
周粟带着宁堃去拿了装备,签署了免责协议。
直到坐到车上的时候,宁堃都是懵的,好像还没睡醒。
周粟坐在他的旁边,隔着头盔,大声的跟他说话,“哥,我们开双人车跑一圈,你熟悉一下,在跑单人的。”
宁堃隔着头盔,也不想大声喊叫,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为他们拉响邮箱,周粟大力的掰扯着方向盘,车子提速非常快,直接冲了出去。
这一下,瞌睡全部都没了,宁堃彻底醒了。
身体随着场地里的弯道来回甩,前车压过石子,溅到头盔的挡风板上,噼里啪啦的。
呼啸而过的风,蹿过头盔的间隙,轻柔地抚摸着脸。
卡丁车在路上不停地震荡,震得宁堃觉得胸腔里都在共振。
连带着好几天的疲劳都被震走了。
几圈开下来,宁堃开始手痒了,扶着自己面前并没有什么用的方向盘,感受着每一次过弯的角度。
第六圈结束,周粟将车开进了停车区,扶着宁堃下车。
又伸手冲工作人员指了一下单人卡丁车人,拖了两辆过来。
这把不用周粟扶了,宁堃自己坐了进去。
仔细的听着工作人员对他最后的讲解,然后在周粟含笑的眼神里,一脚油门,直冲了出去。
“哦!”宁堃吓得惊叫了一声,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车子在道路上狂奔,发动机的轰鸣声,每一次过弯的爽利感,宁堃爱上了卡丁车。
摆脱了终日烦闷的学习,和永远看不见头的未来。
这一刻,只有卡丁车,赛场,还有跟在身后的周粟。
跑了好几圈,宁堃才将车停下,然后艰难地从车里爬出来。
卡丁车卡的紧,而且颠簸,开久了手麻,下车后还站不稳。
周粟跟在他后面把车停下,快步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宁堃,“怎么样,好玩吧?”
周粟把他的头盔摘了下来,敲敲宁堃的挡风镜,“还想玩吗?”
“不玩了。”宁堃也下了头盔,抱在手里,“颠。”
“哈哈~”两个人并肩,走向休息区,周粟凑在他身边,“哥,你知道吗,你不理我的那一年,我就在这里,跑了一圈又一圈,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
“……哦?那你今天来发泄什么不满?”
“对学习的不满!”周粟泄了气,“学习好累。”
宁堃把身上的装备全部脱了下来,还给了店家,“学医就是这样的,如果你不愿意,为什么又要学医?其实你也可以,学别的。”
周粟也把装备还了,两个人往停车场走。
“他们说,被父母丢下的孩子,会有心理问题。”
没了所有的俏皮,周粟好像说的很轻松,“所以,我在想我爱上你,会不会也是心理问题。”
“但是,我的老师,上的第一节课,就跟我们说,同性恋,不是心理问题。”周粟说着,“所以,我才向你坦白。”
“……”
原来,周粟也不容易。
宁堃轻笑,“笨蛋。”
“还有一个就是!”周粟倒退着,看着宁堃,“了解人的心理,可以让我更加了解哥,就算以后,你在工作上或者生活上,有难以解开的心结,我可以帮你!”
周粟一步步倒退,直到靠在车上,给宁堃泡了个媚眼,“我没有远大的抱负,至少目前没有发现。”
宁堃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可能说起来可笑,他是真的想让更多的人,因为他,或者未来因为他创造的某项治疗手段,而活的更久。
“学医,就要对病人负责。”
周粟拍拍胸脯,“对啊,我会对哥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