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学医,这样可以帮助很多人。”
爷爷很赞同,“学医好啊,以后医学越来越发达,也就可以少一些悲剧发生了。”
“嗯。”
想学医,不只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也是为了爷爷。
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年轻时健壮。宁堃想要读更多的书,认识更多的人,为爷爷的未来做打算。
夏天坐在外面还是有点热的,两个人没坐一会儿,就往家里走了。
站起身的时候,宁堃撇见了那颗柿子树。
三年前,有个皮猴总喜欢在上面上蹿下跳。
“爷爷,周粟他……”
“他也走了,”爷爷也盯着那颗柿子树,“你离开后的第二年吧,他爸妈就来接他了,听老周说,给他送到京城上学去了。”
“挺好的……”
那里会有更好的未来,更好的教育资源。
确实挺好的。
就是,以后看不见这只皮猴了,还有点想念。
宁堃还记得当初他离开时,这只皮猴哭的有多么伤心,追着他们的车,跑了很远很远,直到跑不动追不上,才停下脚步。
幸福,转瞬即逝。
宁堃暑假住回了爷爷家,他带去爸妈家的东西,一样都不要了。
高考后的暑假,同学们都出去旅游,而宁堃则是找了个兼职,以他的成绩和水平,工资并不低。
之前攒的加上兼职赚的,很快就攒够了买手机的钱,又给爷爷买了点东西,给宁晚栀买了点东西。
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宁堃的工资更是水涨船高。
省前一百名,可以上顶级985的水平。
除了国内最顶尖的两所够不上,宁城的顶尖大学随便选。
成绩出来了,宁爸宁妈又来了,又开始操心宁堃。
他们因为宁堃的不辞而别生了很久的气,又在出成绩的找了过来。
以前没成年,他没有选择。
现在他成年了,选择权该在他的手上了。
无论他们说什么,怎么说,宁堃的第一志愿,只有宁城医科大临床医学本博连培班。
靠着兼职加上学校的奖学金,宁堃上大学没要家里一分钱。
苦是苦了一点,但是不会再陷入被动,他活的有尊严。
大学住校,忙的宁堃根本没有时间回去,偶尔抽空回去也呆不了很久。
学医就是这样的,你要为别人负责,那你就要玩命的学。
大学几年匆匆过去,规培到了尾声,参加完主治医师考试他就是正式的医生了。
曙光就在前方了,他以为一切都好了,以为以后只有幸福了。
他以为他能摸到光明了。
他接到了宁晚栀的电话。
“哥……”宁晚栀声音颤抖,带着莫大的悲怆,在手机的那头哭着说,“爷爷去世了,明天下葬,你快回来。”
“轰……”
心中建立的万千堡垒,瞬间倒塌。
不可能……
不可能……
之前爷爷还那么健康,他们还说笑,他们还约好了明年夏天再去小溪边抓鱼。
“你骗我的吧。”宁堃笑了一声,“你骗我的吧……”
怎么可能,爷爷也没生病也没……
怎么可能……
“没有……”宁晚栀哭的声音更大了,“哥!你快回来!”
不……
宁堃的脑袋忽然好痛,手机滑落在地。
医院走廊上,宁堃无力的跪倒。
不可能……
头痛欲裂,宁堃拼命挣扎。
嘶吼声响彻他的脑海,无声悲怆哭泣。
“不……”
山崩海啸,天崩地裂,一场内心的大地震,撕扯着宁堃。
他抵触着这个结局。
他痛苦,后悔,恨不得直接去死……
·
小院沉寂在黑暗,宁堃算缩成一团,在痛苦中挣扎。他不敢再回忆,拼命的想从梦中抽离,泪水早已淹湿床榻。
“爷爷……”
痛哭着,挣扎着。
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空寂的家里,再也不会有爷爷的身影。
没有唤他堃仔,轻柔的将他唤醒,也没有人可以为他撑腰。
宁堃沉在梦里,痛苦的自救,抵抗又深陷沼泽。
“咦?这个门怎么是开着的?”
陌生的声音闯进宁堃的脑海,他躺在床上抽搐了一下。
“啊————!”
尖叫声彻底唤醒了宁堃,他猛地爬起来,撑着身子,心有余悸的看向门口。
他哭的满脸泪痕,一身虚汗,脸色看起来苍白又诡异。
“有鬼啊!!!!”门口的大妈手里东西掉了一地,疯狂的往外跑去。
“……”
宁堃撑着床沿,心跳如擂鼓,脑袋发蒙。
记忆和现实交织,宁堃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艰难的爬起身,踉跄着走到院子里。
“你是谁!”大妈带了几个人又杀了回来,手上拿着扫把充当武器,“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谁?
宁堃的头太疼了,像要裂开一样。
他的嘴巴张了张,吐不出半个字。
“等等……”大妈身后窜出来一个年老的妇人,她仔细辨认了一番,倒吸一口凉气,“宁堃?!”
宁堃仔细辨认了一番。
周奶奶?